慕清对欢色的欲望，因为他的默许，从克制变成如今的肆无忌惮。
贪婪的人不能尝到甜头，会无止无休。
欢色依旧沉默，越沉默，慕清越是想要撕碎他的面具，让他变得疯狂。
欲望扎根，一通疯长。
慕清看他的视线，浓重也痴狂。
只不过她很累，没撑住，很快就睡了。
欢色的指尖勾弄着她的耳垂，指腹下滑，摩挲着她后颈那一小片肌肤。
他想吻她，凑近时又戛然而止，连手都收了回来，和她保持了距离。
残存不多的理智告诉他，适可而止，当断则断，贪婪会吞噬他的本心。
只不过，他不会委屈自己，从来不会委屈。
一下，就一下。
很甜。
这香甜，即便是死了，他也会以灵魂铭刻，永生难忘。
他在她身上刻上名讳，念出咒语，下辈子他一定还能找见她。
那时他有干净的出身，纯粹的感情，还会有健康的身体。
不必怕他离开后，无人疼她、宠她、怜她、爱她。
他能给她一切，从身到心到全天下，他可以轻易许诺出白头。
可现在……
两年。
七百多日夜罢了。
这只够他谋算半个江山，给她铺上一条通往别人的路。
他要拼了命，才能让她有人庇护，才能全了老师的愿望，才能将一切结束。
三天，他原本也只给了自己三天时间。
然后这个三天变成了一个又一个三天。
“清清……”
“秦灼……”
他的低喃竟和她的梦呓交相重叠。
“呵……”
欢色坐在她身边，没看她，望着外头的天，有飞鸟穿越。
慕清感觉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沼泽，很闷，不能呼吸。
她艰难地睁开眼，错愕地看着眼前灰蒙蒙的空间。
她竟然在玉镯的空间里，只是这次和上一次完全不同。
晕本笼罩着薄薄水汽的大片药田的上空灰暗的雾霾。
雾霾下，药草已经枯黄，很多都已经凋谢。
肥沃的土地已经干涸，有的开始皲裂。
泉眼不见动静，许久才会吐出一点，也没了干净和灵气，像是一潭死水。
曾经生机勃勃的空间，如今了无生气，像是被神明丢弃的荒芜世界。
慕清说不出的震撼，她茫然地站在原地，脑海里阵阵空白。
她一步步往前走，所过之处，药草都化成了齑粉四散开来。
她走到泉眼处，无力地坐下，盯着泉水，还有那颗从宏贞师父那里得来的天赐菩提果。
因为泉水滋养，天赐菩提果透着浅浅光滑，但因为泉水枯竭，它已经露出死气。
慕清脸色惨白，慌张的将它拿在手里，“为什么……”
她不明所有的低喃，空间却像是在回应她的茫然，又多了一层灰色。
空气中全是万物枯死特有的味道，刺激着慕清的感官。
“我不懂……”
慕清越是迷茫，空间凋谢得越快，像是她不够坚定才会变成这样。
她甚至能听见药草枯竭时的撕裂疼痛，它们像是在呐喊，像是想要告诉她什么。
她仰头看，甚至看见天空出现了裂痕，一点点扩张，仿佛这里随时都会坍塌。
“到底为什么会这样！”
慕清大声质问出声，头剧痛无比时，听见一声熟悉的呼喊。
“你梦魇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