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清月大吃一惊,不禁朝声音方向望去。
到底是谁不惧生死,要当众送赵景辰进监狱。
她不过是毁其声誉,恶心赵景辰罢了。
没想到有人为她正义发声,好人,真正的好人。
可别轻易死了。
“咳咳。”
李尘羽顶着众人目光走出,轻掩苍白冷唇一阵细咳。
“这是太尉府独子?”
“想不到病秧子有此勇气……”
“贵公子不问世事,眼见不平强出头,他日必悔,必悔啊。”
贺兰嫣使劲搓揉眼睛,这就是爹爹想她结的亲?
李家公子身披紫袄,身形瘦长五官柔美,脸色比漂在水里的纸浆还惨白,骨瘦如柴的双手笼着汤捂子。
旁人从他身边经过都要小心翼翼,生怕步子迈大贵公子被风刮跑。
病秧子三个字就差刻他脑门。
贺兰嫣目露嫌弃,心里不是滋味,忍不住揶揄,“敢问李公子要如何送殿下去审判?”
他能扯动赵景辰一角衣袍?
寒风骤起,李尘羽捂唇猛烈咳嗽,瞧着要将双肺咳成一碟血淋淋的碎块。
心有芥蒂之人不禁挪得更远。
陆清月听着声声咳嗽,暗自感叹好人不长命,李尘羽拖着一副残躯,无惧生死似乎说得通了。
赵景辰饶有兴味打量对方,太尉府的公子他曾有耳闻,自出生起体弱多病,一年有三百日躺床上,京中盛宴从不露面。
这次前来想必是奉了父命,御史府想与太尉联姻巩固政权,小辈正好需要契机相识了解。
李尘羽惨白的脸咳出血色,腮下两抹红晕开后透着别样美,像极命不久矣的郁郁美人。
他伸手指了指昭九微,气若游丝道:“大理寺少卿之女在此,人证物证俱在,即刻捉拿九殿下便是。”
目光齐刷刷看过来,所有人自动弹开,昭九微方圆十丈瞬间空荡荡。
她孤立无援局促慌乱,连连摆手后退:“此事还需再议,李公子莫急。”
李尘羽无畏赵景辰要吃人的神情,朝昭九微走近两步,“昭氏清正严明,祖训乃有罪必究,以法铸肉,绝不徇私。昭小姐难道要屈于天家权贵,任由殿下残害百姓?”
嗬!
众人神色惊变,惶惶如待宰羔羊迅速后退,死命退,一直退。
真不该来参加这个宴会!悔啊,悔啊!
他们恨不得把头钻进地板,耳朵封死。
昭九微掌心湿滑话带颤音,“我……我,此事我无法做主。”
李尘羽轻笑,“这有何难,昭小姐派随从回府请昭少卿领队前来擒人就行。”
昭九微冷汗涔涔快要哭出声。
李尘羽一怔,似乎意识到当众逼迫姑娘家太过分,稍稍别过脸不再言。
赵景辰蓦地冷笑,睨向李家公子讽问,“本宫何罪?你仅凭他人一言就想栽赃嫁祸?”
李尘羽见他还霸道圈着陆清月,小和尚满脸不愿多次挣扎。
他眉眼染怒直指皇权,“小人不知殿下颠倒黑白竟如此炉火纯青,你若不强囚平民何不放开小师父!”
陆清月心跳了跳,真怕疯子当场扭断他头颅。
她并无欣喜,生怕李公子惹祸上身,希望他保全自己不再对抗。
多好的公子啊,善良勇敢身有傲骨,怎能死在变态手里?
赵景辰极度不悦,忽地钳住陆清月下颌发笑,“你当真不愿跟我?”
拒绝的话自动蹦出,根本不需要经过大脑思考,陆清月满是怨怼高声道:“不愿!”
李尘羽更为气愤,厌恶憎恨看向赵景辰,“堂堂皇子淫秽荒唐,卑鄙下作!当众威逼小师父,藐视律法,戕害平民!虽披人皮却枉为人,应贬为庶民当众鞭笞认罪!”
陆清月紧张掐住掌心,李家公子骂得太对太好了!
就是……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