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瞬息杀之。
赵景辰呼吸沉重，脑海不断回荡这句话。
陆清月是他的，她的命只能捏在自己手里。
“阿公。”他掀起凤眸，薄唇轻启，“府上谁人控梦操蛊？”
镇国公审视外孙，不咸不淡回话，“苗疆人，名为赤布努，此人跟了我数十年主仆情谊深厚。”
“可否让他教孙儿控蛊？”赵景辰语气虽是请问，镇国公却瞧见他神色凛冽，带有天家威压。
“可。”他无奈发话。
“你学了也好，毕竟是你的女人，从此可将陆清月牢牢握在手里。”
可别宠出第二个林朝颜来，狼子野心叛主卖国。
入夜。
陆清月睡得极不安稳，梦魇频频。
守在床榻边的莲心和绿痕心慌，不停帮她拭汗。
“小师父脸色极差，不会出事吧？”绿痕紧张咬唇。
莲心扭干帕子忧心忡忡，“殿下早派人叮嘱了，不可叫醒好好守着。”
绿痕蹙眉，“可是小师父呼吸不了，像是被大火困住般难受，气息越变越弱，不会……不会……”
“住嘴！”莲心呵斥，“殿下料事如神，他既发话咱们只能照做，不可多事。”
绿痕急哭了，抽泣反驳，“若他断气咋办？你没看见被褥都打湿了吗？”
莲心用力拧她，提着绿痕耳朵教训，“别说晦气话！能住朝颜轩乃殿下看重之人，他不会出事，再多嘴待会你就出事！”
绿痕委屈答答闭嘴。
偏房屋内珍珑燃着熏香，赵景辰倏然睁眼按住掌中无心铃。
“停下！”他声色严厉。
赤布努头裹丝帛鼻下两撇八字胡黑黢油亮，他睁眸停止摇晃无心铃，不解问，“殿下不学了？这只是初级控梦，若想施虐杀人还需夜夜练习。”
赵景辰眉眼阴鸷薄唇抿成直线，“今夜她会如何？”
赤布努怔忡一会才反应过来，殿下是在询问陆清月。
他扯了扯八字胡，“陆姑娘将困于恶梦，殿下还未练到高级，方才控蛊只是损伤她元气，明早醒来精神萎靡进养些滋补药膳即可。”
“不是说梦蛊也可入极乐之梦吗？”
赤布努面露为难，“殿下，极乐之梦乃最高级控蛊师方可做到。小人苦练此术四十余年也未达此境，目前只是高级控蛊师，可瞬息以恶梦杀人，但要施展此术自身需付出很大代价。”
赵景辰眸光晦暗逼问，“本宫练习此术不能换个人来？”
赤布努眼睛瞪得像铜铃，连忙解释，“殿下有所不知，每只梦蛊皆独一无二，幼蛊自孵化时便听从特有的无心铃之音。此音人耳不闻体内蛊虫却能感应，你想操纵陆姑娘就必须在她身上练习控蛊，换另一个蛊人来亦是无用，所奏之音也不相同。”
赵景辰眼神骇人，抬首凝视赤布努，“你可常在她身上练习？”
赤布努紧张吞咽唾沫，“小人没有，此术小人烂熟于心无需练习，唯有前些日子心血来潮试了试，探听陆姑娘是否还活着。”
赵景辰站直身子俯视他，目光威胁，“本宫要学极乐之梦。”
赤布努苦笑不已，头上丝帛都愁到掉线，“殿下恕罪，小人……小人做不到啊。”
赵景辰勾唇冷笑，眸底一片冰寒，“做不到就想办法，此术本宫必学！”
赤布努领了个苦差，皱脸酸楚应下，“小人必当尽全力助殿下。”
他可怜兮兮举起无心铃，“今夜还练不练？”
赵景辰冷哼，“不练。待你寻到极乐梦的修法我再练。”
末了，他不忘阴笑加上一句，“如若做不到，提头来见。”
赤布努失神跌地，心中悲苦。
哪有人不从低级练起直接修最高级的？这不是玩他吗？
他到哪去寻秘法控蛊入极乐梦境啊？
愁死他了，愁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