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景辰蓦地心痛,狠狠攥住她。
他压低声音威胁,“你是我的人,没我命令不可损害这具躯体。”
陆清月心死如灰,声音愈发微弱,“让我好好安葬师父在此缟素十日,十日后任凭你处置。若你不应,我有一百种法子毁掉这双眼睛。”
“我应。”他语气带着微不可察的紧张。
赵景辰派了一波又一波人上山,将农院里外围得严严实实。
陆清月将师父葬在屋子后方,那边有几棵青桐树,枝叶红黄相交格外美丽。
沿着石头小路往下走,十几米便可见到奔流小溪,溪水清澈水底铺着细软沙子。
她给新坟添土,孤零零垂首,“师父,其实我有好多话想同你说。”
“我知你心中有憾命途多舛,若徒儿手中有笔,必给你一个圆满结局。”
逆霜远远驻足,身旁破风嘴巴痒关不住话,“她就是残血发誓要找到的狐狸?听说眼睛和林姑娘一模一样。她为何要蒙眼穿僧衣?难道当和尚有天大的好处?”
逆霜不耐烦挪远点,压根不想回话。
破风贴过来喋喋不休,“被主子看上她命娇贵,若是懂事乖顺些,指不定能当王妃。我瞧过她画像,人比林姑娘还美,就是太狡猾不好惹。”
逆霜冷冷把剑架他脖子上,“女人都不好惹,劝你离远点。”
破风嬉皮笑脸推开剑柄,“谁说不是呢,林姑娘叛国出卖主子,陆姑娘挖眼威胁主子,她们满身都是胆,我绝对惹不起。”
他不住摇头感慨,“主子多好的人啊,她们眼睛再漂亮都是瞎的。”
逆霜撤回长剑双手抱胸淡淡道:“主子有令照做便是,别多管闲事。她们瞎不瞎该逃还是逃,我们若看不住人就等着掉脑袋吧。”
破风立马噤声死盯陆清月,这次若让她跑了,真没脸见人。
此时若他能看透逆霜的心,就会发现这个冷心冷肺的女人居然在臆想陆清月穿女装,还是极度勾人摧魂的那种!
逆霜冷唇扬起,脑海已出现主子将陆姑娘推倒的场景。
破风边盯人边嘟囔,“非要跑去当和尚,这里面肯定有关窍,哪天我也穿上僧衣试试!”
十日转瞬即逝。
赵景辰上山接陆清月。
破风等人暗暗松气,只要人回到府邸,按照残血、杀砚新布置的防守,就算她长出翅膀也逃不了。
心头大石总算能落下。
陆清月什么都没带,只拿了师父的竹棍。
赵景辰上前扶她,凤眸瞥向女人束发的桃木簪,再到古旧僧衣眸间薄纱。
眼里暗芒划过。
现在的陆清月和小和尚打扮一模一样。
她不肯做回自己。
赵景辰伸手想解开薄纱,陆清月拦下,“殿下莫要强人所难。”
他手指僵住喉咙艰涩,“我想看看你。”
“殿下不是见到了么,岳轻乃出家人,本应为师父守孝三年。”她拾级而下幽幽道,“师父之恩岳轻无以为报,唯有以此装束吃斋念佛略表心意。”
空远为她而死,这份情义倾尽余生她亦难偿还。
赵景辰没有强迫默默垂手,只是搀着她刻意挨近,两人一同慢慢下山。
破风越瞅越不对味,他推了推逆霜满腹疑问,“主子不就图她像林姑娘,现在算什么?大张旗鼓接个瞎和尚回府?”
逆霜白了他一眼,“你懂什么?”
破风不服,“你懂?你来说。”
“她蒙眼男装示人,我看十个脚指头都长了巨胆,在消遣咱们主子呢。”
逆霜道:“那也是咱主子心甘情愿的。”
破风点头,“这倒是,若不是主子允了,早就派人收拾她。你说主子为何纵她蛮横?”
逆霜浅笑不语,心里多少有了底。
十天前她不过随口提一嘴,小和尚脉象古怪恐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