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清月脑里紧绷着一根线。
赵景辰身姿颀长胸膛结实宽广,她贴的位置恰巧能听到对方心跳。
强健有力,如大草原熊熊蹿升的火焰。
“唔。”
她努力挪开脸不慎撞了男人下颌。
泪花在眼里打转,她极力忍着不敢打湿纱巾。
赵景辰下巴浮现红痕,怀里小和尚像一团棉絮又轻又柔,指尖无意触到的皮肤细腻温软。
奇异感觉涌上心头,他常与破风残血等人比武切磋,赤身肉搏,自认对男子身体颇为熟悉。
为何小瞎子例外,小小身板抱得他局促无措。
思绪拉回,他语气平稳解释,“外面有山泉清洗伤口正合适,方才我见铁镐有锈迹,怕小师父染上七日风,需要祛风败毒。林子刚好有几味药材可用,顺便摘来给你敷。”
空远揪着的心落地,颔首示意快去吧。
陆清月小声抱怨,“那你也不必抱我。”
“水边湿滑,在下怕小师父摔伤。”
赵景辰说话时温热气息喷薄在脸上,陆清月又麻又痒躲不开。
“不可以背吗?”她皱紧眉。
赵景辰沉默,小瞎子说得对,他明明可以选择背对方,却下意识抱起她,几乎是不经思考没有理由。
他尴尬顿住,眼角余光瞥见她玉颈皎洁纤月一弯,峨眉淡扫面容素净。
眸间纱带若山间薄雾,缥缈如仙却掩不住绝色,哪有半分男人模样,活像画本里勾魂夺魄的妖异佛子。
他轻咳两声,“小师父喜欢背就背吧。”
陆清月脑海猛一炸,瞬间联想到胸脯贴在岩石般坚硬后背上的场景,毛骨悚然。
“不必,抱着就好。”她连忙拒绝。
赵景辰蜷了蜷指尖,眸色深重。
山林小路铺满落叶秋色醉人,陆清月坐于溪边忐忑不安。
赵景辰俯身欺来,嗓音低淳,“在下帮小师父除鞋袜。”
“不用!”她差点跳起来。
纱巾拂动影影绰绰中,陆清月分明看到他神思不明眸光侵略。
正常人会对瞎眼小和尚有想法?
赵景辰从里到外都是疯子,她要远离绝不能扯上半点关系。
“小师父怕我?”赵景辰凤眸黑得纯粹,蓦地想起逆霜的话。
颜儿也怕他。
他缓和五官勾起一抹笑,“在下不过是担心小师父弄湿衣襟。”
话音未落他不容分说攥过陆清月的脚。
滚烫掌心托着白玉般的足。
陆清月不住瑟缩,溪水寒凉秋风萧萧,足底温度像小蛇让她惊怕。
赵景辰单手掬水帮她清洗伤口,脚踝被凿出血洞入肉一寸,不停渗血。
陆清月吸气咬牙。
赵景辰指腹不经意摩挲小和尚脚踝,眸色愈发深重眼尾微微泛红。
两人贴得很近,他能闻到瞎子道袍上浅淡皂香,像夏日阳光穿透玉兰渗进回忆。
回忆一角被掀开,两个小孩紧紧相拥缩在角落,荒凉宫殿传来阴森鬼哭,小男孩脸色苍白惊怕道,“又来了,恶鬼要杀我!”
小女孩杏瞳满是水光对男孩说,“再抱紧一点,抱紧我就不怕了。”
男孩死死抱住她,恨不得把身体嵌进对方骨血。
他依旧怕,嘴唇惨白手脚冰冷,直到鼻尖嗅到浅淡皂香才稍稍安定。
小女孩轻柔拍他后背安抚,“世上所有鬼都没有我们林家厉害,我爹是大将军我娘舞大刀,还有我哥哥姐姐都是战场英雄,不知杀了多少敌人。如今他们是最强厉鬼,双影殿小鬼们被吓得屁滚尿流,你听都吓哭了。”
小男孩破涕而笑,随后想到什么羞愧低头,“对不起,林家全族斩首是我父皇的旨意。”
小女孩泪水决堤却无半句怨言,“圣上难违众意,敌人步步为营要置林家死地,费心设计诬陷致重峪关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