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嬷嬷顿时慌了神。
何止是她,整座府又惊又诧,这些年林姑娘在殿下心中分量如何,大伙心知肚明恭敬有加。
林姑娘失踪,殿下魂都没了,竟会半路折返要看美人儿?
杀砚和残血最先赶到,第一句就是,“带人上来。”
考虑到主子的不对劲,杀砚抿唇添话,“动作小心些。”
冯嬷嬷茫然点头,眼底惊愕与闻声赶来的众多奴仆别无二致。
颤颤巍巍推开门,残血嗅到异常跨步闯入。
“刚来的美人儿也不见了?”
“府上不会闹鬼吧……”
“嘘,没见两尊杀神脸都绿了。”
杀砚和残血脸上冷得能滴出冰渣来。
正厅内,男人狭长凤眼淬着浓烈霜雪,鼻子高挺骨相凌厉分明,周身笼罩阴沉寒意。
赵景辰抬手揉了揉眉骨,目光锐利射向贴身护卫,薄唇轻启,“人没了?”
短短半日,他手底的人居然看不住一个柔弱女子?
杀砚羞愧请罪,“属下疏忽,今日府邸防守薄弱让她钻了空。”
赵景辰不听解释,肃容下令,“立刻联系外祖父亲自把人查清楚。”
“是!”杀砚领命。
他转而睨向残血,不怒自威,“集结人手速去南北两市以及城门,不但要检查女子,身量骨架偏小的男子、老妪、老汉都要一一查验。”
“属下领命!”
残血来去如风,偌大府邸瞬间安静,落针可闻。
“传管家和冯嬷嬷。”
赵景辰唤来两人,冯嬷嬷后背布满冷汗。
“你们带人细细检查整座府邸,不可放过任何角落。”
“是。”管家和冯嬷嬷颤声应下,立即调动全部丫鬟家丁将整块地皮翻个底朝天。
这厢陆清月在南市买了马,悠闲哼歌牵马逛街。
冯嬷嬷不缺银钱,她是大柯皇朝九殿下的乳母,平日备受尊崇生活滋润。赵景辰感念她曾舍命救自己,过年过节都会送上大批金银财宝。
她给陆清月准备的包裹,诚意十足,银票满当当。
陆清月想着那疯批还要十几天才回来,她有时间采购物资游山玩水,既然重活一次就要活得精彩。
一刻钟后,当她在街头大口啃新鲜出炉的烧饼时,意识到了危险。
长街无声无息涌进许多壮汉,他们分散在各个小摊酒楼前,虽然外表与行人无异,但陆清月敏锐捕捉到不同。
他们在搜查,目光梭巡在年轻女子身上,时不时低头看小像,甚至警惕打量过往瘦弱的男子和老人。
陆清月慢慢退入暗巷,刚买的马原地转圈痛失主人。
她心跳如擂鼓,直觉告诉自己,疯子赵景辰在找她。
不就是眼睛像他白月光,有必要赶尽杀绝?
变态的世界她不懂,陆清月只想活命。她是有血有肉的人,绝不屈服当个玩物,做他人影子。
赵景辰归来,整座京城顷刻化身巨大囚笼向她逼压。
陆清月狠狠撕下布条,将裹了十几圈的胸部再次勒紧,凭一己之力把高山推平,坦荡灌风。
她在羊肠小道穿行,拐进藏得极深的一家赌场。
两日后。
赵景辰着深紫对襟云锦立于窗前,冷玉束带紧扣窄腰,人如青松坚韧挺拔。
杀砚双手奉上信纸回话,“属下已查清陆姑娘身世,她所有族亲和往日所言所行皆在此。”
赵景辰面无表情浏览信纸,末了合上浅声道,“退下吧。”
杀砚出来时正逢残血入室禀报,他瞧残血眉眼颓废便知没寻到人,心中不禁惊奇。
陆清月明明是普通女子,她是有四条腿还是长翅膀,逃了后怎无半点踪迹?
怪哉怪哉。
他忍不住打个冷颤,府里不会真闹鬼吧?
林姑娘至今也毫无踪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