舰队做起了离港的准备。太空港比平时繁忙了数倍,服务着霸主天军和佣兵团们。
我深吸口气,试图理清自己的思绪。第一次出远门:去辛达,从那里中转,送茵去中微子母星系,再去速子科技。祈祷路上不要被议会或者别的什么人干掉。
听起来真是个靠谱的计划呢。
暴雨还是在躲着我。怎么说呢?也许还是有一点点进展的,希望不是我的错觉吧。
要是跟别人改善关系也能像游戏里那样简单,那该多好呢。
像与势力那样的,有好感度就好了。
(果然,我明明就是活该单身一辈子吧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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远处,Jangala的星际要塞刚刚在剧烈的殉爆下碎裂。反物质炸弹群从远方舰队中洒落,径直飞向空间站防御阵列的拦截火力。在一座座重型对空炮台开始转向、瞄准之前,警铃就已经在空间站里呼啸了起来。
林成宇有些茫然地放下手中的日志抬起头。为了便于疏散,空间站的人工重力很快下调了百分之三十。重力改变让他眼前的走廊有些模糊。
炸弹与拦截的炮火交汇,变为一团团刺目的闪光。岸防炮阵地在一连串的反物质湮灭中解体,一个个军事建筑在绝对的能量面前灰飞烟灭。
林成宇提步准备撤离,却已经从窗外看到了飞向自己所在的舱段的金属残骸。留在他意识里最后的感觉,就是在撕裂的麻痹感中、视觉暂留的影像像电子管电视一样熄灭,闪出一道隐约的白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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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一声短促的“滴”声。
不像是什么划开灰雾的光芒,只像是指向夜空的火柴,唯一能照亮的只有更多的黑暗。
他本能地摸索着,追寻着黑暗外的光影。雪白的天花板,散发着柔光的照明带。表层意识艰难地翻找着记忆,询问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。暂时没有回应,只有潜意识告诉他,他已经在这里躺了很久了。
潜意识是怎么知道的呢?也许是昏沉的感觉,也许是些许其他的线索。它又似乎只是一个隐者,看透了一切,却总是并不说破。只是看着天真的表层意识沿着自己的路途去探索……
他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。
洁白的床单,默默运转着的机器。生命体征监测仪上,心电图沿着自己的轨迹跳跃着。
…………
……
“成宇!”
门几乎是被撞开的。门后没有人,视线却在下一刻被身影填满。
闪现的位置恰到好处,狼酱径直扑进了他怀里。林成宇任由冲力将自己压回床上,又长长地舒了口气。
“狼酱…你还…你没事真是太好了。”他抬手摸着狼酱的头。怀里的温热透过薄被也能感觉得到,手上的触觉还是一贯的柔顺。
“这个、明明应该是我说的啊?”狼酱抬起亮晶晶地含着泪花的眼睛。勉强笑了出来。 “把我的话抢了,叫我说什么呢?”
“我不会有事的,只要你们没事就都好……”
别说傻话了。狼酱用目光告诉他。林成宇不知所措地看着她贴上来的脸颊,本能地眯眼。迎来的只是她的嗅闻——采样一般地、在颈侧、腮侧、脸颊上略微停留;确认了他无恙以后,才欣慰地趴伏下来。又好像突然意识到,这样趴在他胸脯似乎是很惬意的事。
“狼酱?说真的,我永远会没事的……”
“嗯、我知道的。” 狼酱侧过头枕在了他的胸膛上。“狼酱也是的。答应过指挥官了…”
还没等林成宇暗叹完,门口有些幽怨的声音飘了过来。
“喂喂,请替别人也考虑一下。”
林成宇尴尬的轻咳了两声,用肘部支住床面。右肘给身体以稳定的支持力,带着两人的体重一起坐了起来。站在门口的是茵,她脸上的幽怨还残留着一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