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间里鸦雀无声,大家似乎都没想到舒文志和周水还有这么一段过去。
“因为舒文志曾经拿着一张地图跟周水说过自己的计划,根据周水妹妹周兰的叙述,周水那时候就是准备循着舒文志的足迹天南地北地去找他,并为此放弃了自己的大学梦。这一找就是六年。”伍东盛停顿了一下,“周水有两个特点,第一个特点是她喜欢拍照,每到一个地方,她都会拍下当地的风土人情。第二个特点是,她有数字强迫记忆症。就是说,她有强迫性数数的习惯,她来看我的时候,会不自觉地数楼梯的台阶,转弯的次数,我桌上有几本书,我衣服上有几颗纽扣,乃至我茶杯里有几片茶叶。”
“真怪啊!”方其道。
“没错,”张玉芳插嘴道,“她是喜欢数数,她那次捡到方柔枝的珍珠项链交给我的时候就说,有17颗珠子!“
“这就对了!”伍东盛点头道。
张玉芳正为自己提供的信息而得意,一转头却发现洪缦云在朝她皱眉头。
“17颗?玉芳,这事你怎么从来没告诉过我?!”洪缦云好像非常不高兴。
“如果不是他说起这事,我还真想不起来。这事很要紧吗?太太?”张玉芳慌张地问道。
洪缦云闭上眼睛轻轻摇了摇头,低声道:“算了。还是听东盛说下去吧。”
“这事很重要,玉芳阿姨。不过,我们先把这事搁在一边,等会儿讲。“伍东盛彬彬有礼地说。
张玉芳闭上了嘴。现在,她不知道自己是说对了还是说错了,只能听他说下去。
“周水是去年年初来到本市的,她靠在一家歌舞厅演唱邓丽君的歌谋生。巧的是,她在那条街上无意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,那就是舒文志。显然,舒文志有很长一段时间是那里的常客。周水发现了他,但却没有立刻跟他相认,为什么呢?因为六年过去了,周水的变化很大,当初的清纯女高中生,现在已经成了穿旗袍的歌女。周水在她的自传体小说《我的荒谬旅程》中曾经提到她当时的心情,她说舒文志已经不认识她了,她很想走上去告诉他自己是谁,但最后还是没去,因为她怕吓跑他。她后来一直不动声色地在找一个更好的方法接近他。不久后,周水有机会参加了妙龄公司的一次发布会,上海的香艳记忆。她在那发布会上演唱邓丽君的老歌……”
“那个人也是她吗?”方其失声叫道,“那,那我可真的没认出她就是后来的临时保姆。根本没注意。”
“是啊,没想到……谁会想到一个歌女会到我们家来当保姆!”曾云杉也说。
方晓晨冷冷地哼了一声,没说话。
“周水在发布会上看见舒文志和洪阿姨在跳舞,她预感到事情不太妙。果然,不久后报纸上就登了舒文志和洪阿姨结婚的消息,而自那以后,舒文志就再也没出现在歌舞厅的那条街上,周水为此非常后悔。她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重新接近舒文志。”伍东盛环顾四周,接着说,“我是今年二月底跟她认识的,她向我投稿,我觉得她文笔不错,就约她写专栏。今年三月份,她开始问我,有点文化的男人一般会到哪里去玩?她跟我提起了妙龄公司,她还知道去年的11月2日,我们杂志曾为洪阿姨和舒文志做过专访。这说明她一直在关注舒文志,她试图跟他取得联系,她是想根据我的习惯来揣摩舒文志可能会在哪里出没。她还买了一本《淑女之家》。”
“她到底是怎么跟小舒联系上的,东盛?”洪缦云问道。
“根据周水的说法,她离开洪家时给舒文志留了张条子,让舒文志到辛程路45弄口,根据一首口诀寻找约会地点。这口诀和寻找的过程我就不说了,反正他们两人就是这样接上了头。”
“原来是这样。”洪缦云点了点头问道,“那小舒怎么向她解释自己当年的行为?”
“他对周水说,当年甩了她是他朋友的主意,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