洪缦云是洪兴的二女儿,现在已经年近花甲。最近,她的家里发生了一件惊天大事。
这一天,洪缦云要外出办事,临走前,她吩咐保姆张玉芳,把用作仓库的地下室打扫一下。
张玉芳刚一打开地下室的大门,一阵让她心神不宁的味道送进她的鼻子。这气味让她想到一件她很不愿意想起的事。几个月前,小狗皮皮不知道得罪了谁,脑袋被砸碎了扔在一个纸板箱里,跟后院的十几箱啤酒和食物混放在一起。那段时间,张玉芳每次到后院收衣服,都会闻到一股跟现在非常相似的味道。后来,她终于在那堆箱子里找到皮皮的尸体,发现它已经腐烂了。她还清楚地记得自己当时打开纸板箱那一瞬的感受,那股扑鼻而来的腐臭差点让她晕了过去。
难道又有什么东西死在地下室里了吗?一定是的。老鼠?野猫?还是野狗?她决心要找出这气味的源头。
地下室是这个家的禁地,也是女主人洪缦云的私人王国。她在那里存放了很多私人物品,所以平时很少允许其他人进地下室。自从张玉芳跟着女主人洪缦云搬进这栋大别墅后,除非女主人特别允许,否则她绝不敢踏人地下室半步。她记得洪缦云的女儿方其因为偷偷溜进地下室玩还受过惩罚。
地下室的钥匙向来只有洪缦云一个人有,要不是今天上午女主人让她把地下室清扫一下,并把里面的旧旗袍拿出来晒太阳,她现在手里也不会有这把沉甸甸的大铜钥匙。
女主人最近身体不好,今天一早又去看医生了。尽管如此,她的鼻子还很灵。“玉芳,你有没有闻到地下室附近有一股味儿?“
“可不是?我也闻到了。“
“你赶紧趁我不在的时候,好好查一查,尽快把这事解决,我不想等我回来的时候还闻到这股味儿。“
地下室里面黑乎乎的。张玉芳按下电灯开关,顺着台阶往下走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作用,她觉得这股异味越发浓重了。她的心突突跳着,开始后悔没有把保心丸带在身边,她实在很讨厌收拾小动物尸体这种苦差事, 上次小狗皮皮的尸体就是她负责处理的。当时,她手里拿着那个充满恶臭的箱子,跌跌撞撞地奔出大门的情景 到现在还历历在目,想起来就恶心!
唉,谁让我是这个家的佣人呢?这种事不是我干还有谁来干?每次想到这里,她就为自己的命运感到悲哀。
她带着愤恨、厌恶和沮丧的心情走进了地下室的第二道门。那气味似乎又重了几分。
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绢捂住鼻子,打开灯。这时候,地下室里的情景让她惊呆了:地下室竟然一片狼藉。她不知道那里面是否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,因为她上次进入地下室已经是好几个月前的事了,但她还是觉得不太对劲。女主人是爱整洁的人,不会把每个箱子都打开,也不会把漂亮的旗袍扔在地上,更不会把花瓶碎片弄在旗袍上面。
难道这里遭遇小偷了?!一个念头在她脑子里快速闪过。
但那股越来越重的气味容不得她多想。
会不会是一条野狗在作祟?某天野狗无意中溜进地下室,因为出不来最后发了狂?但是,发狂的野狗应该会叫的吧,回想这几天,她好像没听到狗叫声。
四周一片寂静,她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急促的呼吸声。
她循着气味四处嗅着,最后,她在一个两米多长、一米多高的铁箱子前站住了。她认识这个箱子,那是她们搬进这栋别墅时,洪缦云专门用来装雕塑的。当时有人给她的继父、著名画家杜稚柳塑了一个铜像,这个铜像现在被安放在院子的一角。自从雕像从箱子里移走后,这个箱子就一直是空的。至少几个月前,那里面是空的。臭味怎么会从这里冒出来?难道有东西藏在里面?
她发现,在地下室所有的箱子中,只有这个铁箱是盖住的。
她缓缓走近大铁箱,因为气味越来越重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