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命运就是这么地捉弄人。
云家的门楣之下,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倒影瞳孔,云温莞停在那里,不敢靠前,不敢相信,不敢眨眼,仿佛这是一场梦幻,再睁开,人便没了。
道路两排桃子树放肆吐露新芽,迎接新的周期。
那人也是一袭军绿锦袍,魁梧健壮,大约是听到了脚步声,蓦然转身。
他轻轻呼唤。
“莞儿……”
……
云温莞跟晏真坐在大厅上,等
着云景年帮上了茶水,沧海桑田,物是人非,俩人就这么坐着。
“莞儿,你过得好吗?”
云温莞客气笑了笑,“还好。”
“你活着,真为你高兴。”
云温莞发自内心的高兴。
没想到晏真大难不死。
只是,除了高兴似乎也没有别的什么了。
云启元可不愿俩人这么支支吾吾的,兴高采烈地替晏真说话。
“莞儿,晏少主这阵子可不容易啊,尤其是为了咱们云家奔波,他这次遇难就是因为……”
“云伯,别说了。”晏真不希望自己对云温莞的好变成她的负担。
做这些本就是心甘情愿,不是非要云温莞的回应。
更重要的是,赎罪。
云温莞也瞧出来了,晏真是真的憔悴了不少,眼底的乌青还在,一身风尘仆仆的气息。
“既然来了,便歇息会吧。”
云温莞面对那么炙热的眼神有些坐不住,气氛一再尴尬。
晏真说自己没什么大碍。
在海上,一波又一波的浪席卷,他都以顽强的意志活下来,只要记忆里还有云温莞的名字,还有云温莞的容颜,就能坚持下去。
可为什么,短短的时间,云温莞跟慕容墨宸和好了。
感情越来越好。
他的莞儿,甚至怀了慕容墨宸的骨肉,他的莞儿,眼里,心里,都只有慕容墨宸了。
晏真
很想问为什么,可她看到云温莞小心翼翼护着自己的肚子,那甜蜜期待的眼神,深深刺伤了他。
管家是真没把晏真当外人,说起自己从古井进入密道的事。
“小姐,当初你在古井看到咱们云家的东西,其实这都是晏少主做的,晏少主对咱们云家,真是尽心尽力啊。”
云启元说,晏真得知云家一夜倾覆之后,便以少主的身份开始打造一口井,设计机关,把云家的灰烬满葬于此,每年祭拜。
而那些所谓的僵尸,其实是木偶术,为的就是吓散别人,不让别人靠近那口井。
云温莞没想到这口古井跟云家还有渊源。
甚至是晏真一口打造。
可云温莞仍不明白。
“我家在荆州,你怎会想到在这里立井?而且,为何要凿井,花费那么多精力。”
完全是没有必要的。
晏真不觉得做这些有什么了不起。
他说起话来还是那个阳光的模样。
“之所以选在这个地方,是因为这原先是一片树林,我的病需要这里的草药控制,后来附近村民大肆砍伐林木,这便成了如今的景象。”
至于为何选用凿井的办法……晏真心想等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云温莞。
他的视线一路往下,落在云温莞肚子上,眼睛酸涩。
“莞儿,你,你在宸王府,快乐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