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手臂平放,脚不要抖,跳步时,剑要稳、狠、准,用气七分刺向右肩……”
天上广场,护法长老正在一步一步教初学学徒习剑,穿梭人群,挨个指导,姿势一一矫正,心无旁骛。
他的学徒贯来很多,尤其是女弟子,光靠长老这张脸,慕名而来的学徒便络绎不绝。
云温莞一觉醒来,惊讶地发现自己到了天山脚下,四周仙雾缭绕,天阶缭乱凭着记忆走到了这里。
她从小长大的地方——蓬苔天山。
就在不久前,她在芙蓉宫,鬼使神差地将木牌对上那个洞,大小正好吻合。
她甚至来不及思考,电光火石之间,周边地动山摇,她似乎被卷进了一个深不可测的地下漩涡,转得她眼前眩晕,然后……就到了这里。
她回来了,终于又能回来了!
云温莞一路往上跑,心心念念外祖父。
算算日子,都两个多月了,不知道外祖父怎样了……
这里的一切,好像什么都没变,好像又什么都变了。
云温莞走着走着,看到熟悉的长辈,潸然泪下。
执剑长老是天山德高望重的教习前辈,跟天山谷主谢老情谊深厚。
云温莞笑着走到他面前。
“长老!长老?”
然而,没有人听得见,没有人看得见。
他们沉浸在剑术的求学中,全神贯注。
云温莞慌了,急忙跑过去,可是,当她拍打长老肩膀时,他毫无反应。
甚至,她的手,能穿过他们的身体。
“长老,长老,是我啊,我是温莞啊……”
云温莞焦躁地打量自己,她的身体明明不是透明的,为
什么对方看不见她。
这个疑虑在刚才她就有了,一路上来,所有弟子都每人对她打招呼,她只以为他们都不认得她。
这不足为奇,毕竟很多下人没机会见她。
云温莞又冲旁人的长老呼唤。
结果是一样的。
执剑长老笑着跟其他几位前辈交流,谈论这届学生资质比往届要好,还把云温莞这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反例拿出来让大家引以为戒。
云温莞站在一旁哭笑不得,虽然不是什么好事,但她无比温暖。
驻足良久,她默默离开,凭借记忆中的路,去往药房。
这一路,奇花异草,繁花似锦,沾了白雪皑皑,又是一番景象,蜿蜒藤蔓爬满篱笆,山上的一树一木,朝气蓬勃。
只是,总觉得失了点什么。
是了,这一路没有发现青石板凳,四方棋桌也撤了下去,所有跟她有关的生活痕迹,都消失了。
云温莞心里像压了块巨石,疼得说不出话来。
不知走了多久,云雾当中赫然出现一座宽大草屋,草屋四周绿树成荫,烟囱袅袅升起,不知是烟变成了雾,还是雾成了烟。
竹门大敞,里面依稀传出声来。
“谷主,十号药丸已炼制好,请您过目。”
“好,下去吧。”
云温莞走近了,更近了,赫然见到那熟悉又陌生的背影。
老了,外祖父老了许多,那背都驼了,虚虚走两步,脚力缓慢。
仅仅过去两个月而已,外祖父身子骨怎么差了这么多……云温莞痛哭出声来。
忽然,蓬苔谷主转身,惊慌地四处看。
“莞儿,是你吗,你在哪儿啊
……你这没良心的丫头,不要外祖父了……”
老谷主说着说着便开始哽咽。
云温莞拼命呼唤,任凭她怎么喊,都没人可以看到她。
她多希望外祖父可以看到她。
她想外祖父啊……呜呜呜。
药童就在隔壁,一听到动静马不停蹄赶过来,见四周空无一人,而老谷主对着墙念叨少谷主的名字,心疼地上前扶衬。
只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