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兮掉入沅河已有一旬,盛府情况如何不知,但洛京城,甚至整个黎国都已知晓这件事,不免各地都充斥着对这件事的后续猜测。
但众人反应几乎一致,那便是,没有希望了。
沅河凶猛,每年都会吞噬许多人。更别说那成安公主彼时因为救太后还中了毒,又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,生还几率想想都是片空白。
悲为主调,百姓们对成安公主的不幸扼腕。而得知消息的李长誉与盛楠,早已在第一时间向朝廷发去公文,先斩后奏后便马不停蹄地往洛京赶。
过年都未能回来的洛奇,这一次终于踏出了青枫寨,一路上眼睛都不愿闭。他怎么都想不通,曾经在不论漠北,还是青枫寨,各般凶险之地师妹都全身而退,怎么出来祭个祖,就出事了呢?
想不通的人大有人在,许多因敬重盛兮,感恩于她的人,纷纷或上沅河,或在沅河沿岸,自发开始寻找。
骐文帝自然也派出了许多人,然而就算加上那些自发之人,十日过去,有关盛兮的消息依旧不见一个,哪怕是寻到一片衣角呢,可就是这样都没有。
众人从最初的扼腕逐渐转到了同情,尤其是对沈安和,还有那两个孩子。
没听说吗?沈首辅在公主落水当天便吐了血,之后昏迷了整整两日,差一点就醒不过来。
沈首辅对成安公主感情笃深自是众人羡慕的,但也是因此,他们担心他会不会因此一蹶不振。而那两个差几日便要满周岁的孩子,这个年纪没了亲娘,将来的日子,众人几乎可以预见。
真的是,好好的一个家,竟就这样毁掉了。
如此这般叹息于洛京城大街小巷蔓延,但到了盛府门口却戛然而止。
府门内,往日的欢声笑语没有了,但却并没有众人想象那般萧索。因为沈安和下令,所有人都不得露出悲戚,尤其是在两个孩子面前。
因为他坚信,盛兮只是遇到了麻烦,只是一时回不来,而非不回来。
因着心中这般想,他终于从最初的消沉中挣脱出来,每日逗弄着两个孩子,在他们耳边说着要乖乖等娘亲的话。同时叫来了阿寿,让他将所有人都派出去,沿着沅河,从盛兮坠落地开始,上下寻找。
又过了两日,沈安和穿戴好官袍,喊了观言备马,提步向外走。
自盛兮出意外,沈榷担心沈安和也跟着出事,便再没有回过侯府,一直守在他附近。
听到动静,他当即爬起来,外衣都不穿急匆匆拦住了沈安和去路,一脸惊慌道:“安和,你要去哪儿?”
沈榷看着将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沈安和,压了多日的心慌终于爆发,脱口道:“你不能殉情!”
沈安和闻言愣了一下,旋即轻笑一声说:“父亲,我不会殉情。盛兮说了,让我好好的,等她会来。所以,我不会做傻事。”顿了一下他又说,“再者,两个孩子还小,我要替盛兮好好照顾他们,我怎么舍得现在就丢命呢。”
沈榷听明白了,若是盛兮一直不回来,等他将两个孩子养大,他就要把命丢了!
说到底,不过是把殉情的时间往后推了推!
沈榷看着面前面色平静的儿子,一时不知该如何劝。
好半晌,他终于拽回神,问他:“那你……你现在要去做什么?”
沈安和展了展衣袖:“上朝啊,父亲看不出来吗?”
“呃,上朝?”沈榷一脸狐疑。
“是,上朝。”沈安和轻轻点头,见沈榷不信,为让他安心便主动解释,“父亲,我不会失了官位,至少,在盛兮找回来前,我要让自己坐稳首辅之位。唯有如此,我手中才有权,才可借力全国寻人。”
沈榷听着“全国”二字,眼神暗了一瞬。不知想到什么,他忽地一叹,再抬眸时对沈安和道:“好,为父支持你!”顿了一下他又说,“你放心,爹也会加派人去找,总是能找到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