濯垢泉的春风,身在三里外的七位蜘蛛精也能清楚嗅到。
此刻,几女正聚拢在里屋,做女红的做女红,摘菜蔬的摘菜蔬。
你一言我一语,谈天论地,喜笑颜开。
若是寻常人看来,全然就是几个贤惠的大家闺秀。
此刻,老三薛黄珠眼巴巴望着濯垢泉的方向,酸溜溜地道:“这两众,真的好不害臊哩,光天化日下,竟真干那事儿哩。”
老二薛橙珠闻言,咯咯一声娇笑,道:“你这浪蹄子,莫不是也动了凡心,要不前去加入他俩?”
薛黄珠听到二姐的话,撅着嘴啐了口,不屑道:“我黄珠儿想要男人,还不是手到擒来?哪需要与一个凡尘女子争风。”
老四薛绿珠也笑着插嘴道:“哪个女子不思春,哪个仙子不思凡?三姐儿想男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哩,嘻嘻嘻——”
薛黄珠立即将手中的一截扁豆扔到薛绿珠怀里,嗔道:“老四你也取消你三姐是吧?这话说的,好像你们一个个不想男人似的。”
老五薛青珠立即反驳道:“三姐此言差矣,我们想男人不假,但大姐和七妹可不曾动凡心哩,你可莫要冤枉了她俩。”
老七薛紫珠一边刺着彩绣,一边咯咯直笑,也不言语。
“唉——”
倒是老大薛赤珠见话题绕到了自己身上,面有忧色,低声叹了口气,缓缓道:“咱们都是女子,若说不动凡心不思春情,自然是假话。可是,你们几众当要记得,咱们为何到了此间。”
这话出口,原本还在调笑的几女瞬间哑口,一个个面上都泛起浓浓忧愁。
即便最是看似无忧无虑的薛紫珠,也不由停下手中的活计,微微叹着气。
薛赤珠见大家瞬间沉默,又道:“妹妹定要切记,咱们转世临凡,逃至此处,隐姓埋名几百年,颇不容易。莫要因为一时情动,坏了大家的性命。”
几女闻言,神色愈发忧郁。
本是阳春三月的暖和天气,室中气氛却陡然降至冰点。
许久,性子最是跳脱的老三薛黄珠才嗔怪道:“都怪回春这莽撞孩儿,平白带个陌生男子来此,扰了咱的清修。等他回来,定要打他的小屁屁。”
“对!定要揍春儿的屁屁!”
“一定要将他揍得屁.股开花!”
“……”
因为有冤大头薛回春顶缸,屋里冰冷的气氛,转眼又活跃了起来。
薛回春要是知道自己的屁股已被七位姑姑预定了一顿胖揍,怕是根本不敢再回盘丝洞了。
笑笑闹闹了一阵,老七薛紫珠才定定望着老大薛赤珠,沉声道:“大姐,你感觉到没,那姓朱的身上气息,似乎有点熟悉。”
她刚刚带着朱刚烈夫妇走了三里路,挨得久也挨得近,因而感受比较明显。
可惜她一时也想不起自己是否见过朱刚烈,只能将疑惑埋在心头。
几女之中,老大薛赤珠修为最高,性子也最沉着冷静,心思细密,因而诸事都是她拿主意。
果然,听到薛紫珠的话,薛赤珠也微微点头,喃喃道:“是有些熟悉,只是那感觉很淡,兴许很久很久以前咱们见过他吧。”
言及此,思忖了下,又道:“但看他的言行,应该根本不认识咱们,所以不用太放在心上。毕竟,咱们几经周转,改头换面来至此处,即便曾经认识咱们的,现在见着了,也未必就能识得出来。”
老二薛橙珠点点头,也道:“是这个理,他是野猪成道,兴许前身与咱们相识也说不定。既然他不认识咱们,咱们自当也没必要节外生枝。”
听到大姐二姐此般说,其余五女自然连连点头,算是将这事揭过了。
可是,她们几句言语是揭过了,但在九霄之上,却有人惦记着呢。
离恨天上,兜率宫中,重重殿宇深处。
“你说,那猪头竟已成婚,并带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