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冬看了眼躲进麦地里的李进让,对身后的李位军说,“别砍了,你砍不了几根,还给别人惹事。”
李位军放下菜刀,又去捆麦子。
高三婶向李冬夸军子民子都是好样的,不像他们爹。
李冬点头应着,心里却在想李进让的目的是什么?
雨终于落下来了。
麦子还没收割完。
冒雨收割是必须的。
因为小麦完全成熟了,不收就会倒在地里,发芽霉烂。
收回去后,若是没地方晾,还能分给社员们回去磨浆煮着吃了,免得麦粒掉进了泥土里。
雨越下越大,眼前完全看不清,只能凭感觉摸索着。
有时候两个社员撞在一起了,才知道割歪趟了。
肚子都咕噜噜地叫着,没有谁喊饿,赶快把麦子割完,送回队里才是最重要的。
雨越下越大,仿佛天上漏了个洞,天色也越来越暗。
王永林对着地里的社员大喊着,“收工了,收工了,把手边的麦子打成捆,背到路边来。”
这点麦子重要,社员的安全也很重要。
雨越来越大,天色越来越暗,后面会是暴雨,不能再呆在地里了。
社员们听从指挥,捆起麦子往路边走去。
王永林叫社员们自报姓名,他们要看看有没有漏在地里没回来的社员。
这些社员不是穿了蓑衣就是一身湿透的看不出原来的样子。
只能让社员自报姓名,工分本被送了回去,没有点名的可能。
所有社员都报了名字后,王永林问徐跃春和李进安有没有遗漏?
徐跃春回忆着还有谁没有报上名来。
李进安对着面前这群人喊,“军子?”
“在!”李位军高声回答。
李进安又喊,“李进让?”
没有人应答。
“李进让?”
依然没有人回答。
王永林问徐跃春还有没有遗漏其他人。
徐跃春摇头。
王永林叫他带社员回去,他留下来找李进让。
李冬开口道,“还是先回去看看李三叔回家没有吧?要是没回家,再回头来找,免得白费时间。”
王永林不放心。
李进安和徐跃春两人则赞同李冬的意见,李进让可不是个实诚人。
李爷爷也同意先回去看看。
王永林只能作罢。
几个社员用板车拉着最后的麦子,其他人快速返回队里。
李冬双脚踩在泥巴中,一步一个泥坑的艰难走着。
李位军在前面拖拽着她。
李冬仍然走得很艰难,她走不好这种泥泞路啊,再加上她的体重,想从泥泞里抬起腿,真的很费力啊。
下了很久的雨了,这段路被板车牛车来回压的,比和好的糊墙泥巴还劲道。
高三婶要帮忙,李冬拒绝,叫她赶快回家去,别着凉了,高家可禁不起折腾了。
最后,连李爷爷都受不了了,自顾自先回家了,留下李冬和李位军慢慢地挪着。
就连拉湿麦子的板车都超过了这对姐弟。
等到姐弟俩‘千辛万苦’地挪到村头,邵海燕正打着油布伞等在村头。
李冬皱眉,“你等在这里做什么?”
“我来接你。”
“怎么接?是背我,还是给我撑伞?”
“亲家奶奶不放心,高家和向家人都回来了,亲家爷爷也回来了,只有你和军子没回。”
提起李奶奶,李冬的脾气没了,“你赶快回去给我准备洗澡水。”
“好的。”邵海燕转身往村里跑去。
村里的路,仍然是深深的烂泥巴,李冬仍然走得很艰难。
终于进了家门,家中院子虽然也是泥土,但是被长年累月踩得很结实,不会像村路那样一脚一陷了。
李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