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婧溪虽是笑着的,可她眼眸深处,却透着深不见底的冷光。
她的笑容中隐隐渗出几分讥讽。
只是她掩藏得很好,除了江寒钰以外,无人能发现。
沈从安可是导致陆家被满门抄斩的罪魁祸首之一,庄婧溪注定是要站在他的对立面的。
她仿佛看不见沈从安那骤然变得僵硬的笑容,依旧眼睛微弯,姿态落落大方。
庄婧溪的目光落在李思萱身上,“李三姑娘,很抱歉手滑射碎了你的玉簪,回头我赔你一支。”
她不提这一茬还好。
她一提,众人又纷纷用鄙夷的目光打量狼狈不堪的李思萱。
当时在跑马场内,李思萱是如何咄咄逼人,是如何心狠手辣想要取庄婧溪的性命,众人可都是看了个清清楚楚。
李思萱脸色惨白如纸。
她牙关紧咬,努力不让自己冲上前撕碎庄婧溪那张虚伪的笑脸。
可愤怒之余,她又觉得心中的委屈被无限放大。
她分明赢了这场比试,却又好似满盘皆输,什么都没有留下。
就连这所谓的赢字,也不过是庄婧溪闭着眼睛不要,施舍给她的。
李思萱看了一眼衣裳整洁,从头到脚都很是干净漂亮的庄婧溪。
又想到了满身狼狈的自己。
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,“无事,你我是签过生死状的。生死都不与对方相干,何况一根玉簪。”
庄婧溪挑眉,细细琢磨着她这句话,“是啊,签过生死状,生死都不与对方相干。”
李思萱没再说什么。
她也不敢再说什么。
总归如今已经被人看了笑,她若再不装得大气一些,只怕就真的要彻底沦为笑柄了。
庄玉瑶却是气红了眼。
她气庄婧溪话里有话,气对方夺走了她心心念念的遇仙琴。
更气沈从安开口为庄婧溪说话。
庄玉瑶咬唇,皱了皱秀气的鼻子,语气颇有些抱怨和不满,“四姐姐可真厉害,输了比试还能得到一把好琴。”
“按理说,这比试的彩头,应当是胜者的。今日竟然给了输家,真是……”
真是好没道理!
后面的话,她还未来得及说出口,她嘴里便发出了一声恐惧的惊叫声。
一只飞镖擦着她的脸颊飞过,带走了她耳后的一缕青丝,狠狠地扎在了她身后红色圆柱上。
江寒钰收回手,眸光冷冽,带着几分玩世不恭。
他声音清寒低沉,“庄六姑娘,本王的琴,想给谁,还轮不到你来置喙。”
庄玉瑶腿脚发软,差点昏倒过去。
她紧紧地抓着身旁的丫鬟的手臂,只觉得喉咙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攥住。
她拼命地想要发出声音求救,却是徒劳无功。
江寒钰突然来了这么一下,在场的人均是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。
偏偏却没有一个人觉得他此举有何不妥。
江寒钰一向恶名在外,素有活阎王之称。
今日,他不过是吓唬一下庄玉瑶,已经算得上是他脾气很好了。
要知道,从前他可是在眨眼间便取人性命。
在场无一人敢轻易多话,江寒钰目光扫过神情平静的庄婧溪,“遇仙琴,本王回头会命人送至浮萍居。”
被活阎王这么一注视,寻常人只怕也会被吓得头皮发麻。
然而庄婧溪却仿佛不知道此人有多可怕,神情依旧从容,“多谢殿下。”
众人忍不住在心中啧了一声。
这庄四姑娘还真是胆子大!
面对楚王江寒钰这么一个煞神,她亦能面不改色,维持着自己从容的姿态。
她们仅仅是和楚王站在一处,就已经觉得十分可怕非常想要逃离了。
这庄四姑娘怕不是个怪物!
陆绾绾挽着庄婧溪的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