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最早越好。”
方敬点击购票,“卫总,您回去之后还会赶过来吗?这次的合作很难得,要是谈成了,对公司的发展很有帮助。”
卫应寒再次低下了头,这一回没有了之前的尖锐与幽冷,只有无尽的萧索与落寞。
冷调的灯光打在他身上,就像一束聚光灯,直白赤裸地告诉他:瞧啊,这里有一个被抛弃的可怜人。
他孤零零一个人,遭受了背叛,疯了,什么都不要了。
方敬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卫应寒,这个毒舌而手腕强劲的顶头上司,原来也和普通人一样为情所困,尝尽心酸与背叛。
一瞬间,他竟觉得他有点可怜。
他身边唯一的一个朋友,异性,就这么放弃了他。
卫应寒不说话,方敬继续道:“卫总,赶紧处理一下伤口吧,要是有玻璃渣子掉进去就麻烦了。”
卫应寒嘲讽扯唇,想要讽刺一下方敬多余的关心,但动作做出来,却只有微乎其微的一丝表情。
不像笑,也不像嘲讽,空空落落,全是往里灌冷风的大口子。
玻璃渣子掉进去又怎么样,没有人心疼,没有人在乎,就算他把心挖出来送出去,白棠都会觉得那颗心是假的,是猪心,是牛心,就是不可能是他的心。
亦或许,白棠甚至不信他竟然肯把心挖出来给他。
他是多么自私、疯狂、狠毒的一个人啊。
“票买好了,卫总,你先出来吧,里面太危险了。”方敬小心翼翼地朝他靠近。
卫应寒抬眸看着他,毫无光亮的眼睛里一片空白。
“她说了什么?”
方敬一愣,下意识看下自己的手机。
卫应寒崩溃发疯的时候还记挂着白棠给他发了信息吗?
他退出购票软件,点开信息,上一条让他远离卫应寒的信息之后,白棠又发了两条:
[顺着他,别让他工作,买退烧药和止痛药,他偏头痛很厉害]
[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,别让他受伤]
前一句,方敬看着就觉得卫应寒要是看到了肯定会高兴,最起码,白棠还是记挂着他的。
但后一句,又让他迅速冷静下来。
这句话仔细想来没问题,但自白棠的口中说出来,就显得有点不对。
因为这句话里透露出来的重要级和优先,方敬>卫应寒。
她关心卫应寒,没错,她的确关心卫应寒,但她的关心是有前提和代价的。
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考虑到了方敬,只能说白棠够理智,却也够薄情。
她不是没有情,她只是给卫应寒的太少。
方敬沉默下来,突然有些理解卫应寒为什么会崩溃,这种不是偏爱的爱,要了也只是如鲠在喉,折磨自己。
“说了什么?”卫应寒又问,仿佛自我折磨,一定要一个明确而绝望的答案。
方敬挑拣着好听的说,“她说要我给你买药,你的偏头痛很严重,还让我不要让你受伤。”
说完,有些忐忑地看向了卫应寒。
卫应寒也沉沉看着他,然后缓缓的垂下了眼睛,身体失去支撑瘫软下去,倒进锋利的碎玻璃里,手臂,脊背,脖颈,后脑……渐渐都洇出了血迹。
他茫然地看着头顶白得扎眼的浴室灯,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掉,被他强行拼装在一起,又破碎,再拼,循环往复……最终只剩下一堆乱七八糟的碎屑,再拼时却怎么也拼装不起了。
他总是想要证明白棠是在乎他,偏向他的,可尝试了许多次,每一次都是以失望告终。
不在乎就是不在乎,再骗自己也是不在乎。
“卫总!”方敬连忙跑上去扶起卫应寒,“你使点力气,我扶你出去。”
好不容易把人半扶半拖的带出浴室,方敬摁亮手机打了急救电话。
卫应寒没有阻止,直到上了车,他才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