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妩颖走下龙辇,正逢肖义拾起那把短匕首。
她正想追问柳听冉间,柳听冉又怒骂几句。
梁妩颖这才惊觉,柳听冉刚才那些举动都是在激她杀了自己。
她如此想死,肯定知道一些事请,或许能问出些什么。
她刚想阻止。
一禁军带刀侍卫动作利落将女子割喉,猩红血液洒出,溅于初下龙辇的女帝前踞之上。
那禁军随后跪地朝女帝请罪道:“陛下,臣罪该万死!”
“无妨,朕从不忌讳这些。你们不该杀她。”
梁妩颖表情孤傲,将衣襟拢好,傲雪寒霜般的眼眸中透露出一股不拘于女子的王霸狠绝之气。
几乎所有人都忘了,常愉长公主登基前夕,也不过是及笄之年。
她顶着这样一张稚嫩且倾国倾城的脸,超脱年龄的气场却能让人不寒而栗。
此时,包括肖义在内,所有禁军齐齐跪下,道:“陛下,臣罪该万死!请陛下责罚。”
梁妩颖摆摆手,看着柳听冉千穿百孔的的尸体,与她前世相较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“摆驾回宫。”
随着一声高呼,女帝离去,柳家满门皆被收监。
*
翌日。
在一阵阵忽远忽近嘈杂的呼喊声中,皇宫的轿辇一路直行,路过东华桥,在刑场停住。
刑场之上,头发花白的肱骨老臣,在临死之际仰天长啸,只见他面无惧色,从容不迫。
“天将亡我大晁。臣亏负先帝重托!”
那名头发花白的老臣,便是柳听冉的父亲,柳长河,也便是陆展鹏的恩师兼岳父。
梁妩颖收回眼神,将目光落在了别处。
跪在柳长河身侧的是他的长子柳奇添。
此子年少有为,曾被先帝亲封为骠骑将军,但其言辞诡辩不如文臣,请战明志不及武臣,所以在朝廷中无甚存在感。
但显然,他自身也并非追名逐利之人,不然以他之才,官齐顾承泽不是问题。
“柳老,朕姑且再问你,可愿辅佐朕开创盛世?”梁妩颖眉间微蹙,眼神泛泛,穿过那层薄薄的珠纱幔帘落在刑场之上。
柳长河视死如归,仰天道:“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。国将亡,臣亦不苟活于世。”
风起,刑场万分寂寥,外围民众攥紧拳头敢怒不敢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