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程老,您上次跟我提起的到《先进材料》做顾问这件事,我考虑好了。”
赵以鸿继续说,“朱老师马上要退休,我想还是先帮他做一段时间,等您后面找到更合适的人,再由对方接手。”
“怎么改变主意了?”程功勋院士年近九十,但精气神仍在,说话也乐呵呵的,“上回我听你的意思,好像不怎么感兴趣啊。”
“国内期刊要发展,我想我还是能尽一份力。”赵以鸿说,“再者,《先进材料》是您的心血,您既然跟我开了口,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辜负您的信任。”
“别跟我扯这些冠冕堂皇的话,”程老对自己这个学生了如指掌,自然心如明镜,知道他肯定有别的原因,“我不管你是为什么愿意接这个活,但你要做,就要给我做好了,别到时候让人说我程功勋偏袒自己学生。”
“有人要说我不拦着,”赵以鸿云淡风轻,话却说的断然,“把事情做好才是第一位。”
“阿鸿你这孩子是看着温和,什么都不计较,其实我知道你心气最高,认定的事情就要做到底。”程老声音浑厚沙哑,话说得从容不迫,“我常跟你说,木强则折,你要放在心上。”
“我知道,你心思是都在科研上,看不上别的,觉得除了科研之外其他的都是杂事,所以我让你接手杂志,这里面有许多事情,你都要慢慢学。科研永远是第一位,但你要记得,凡事不可太过执拗。”
程老推心置腹,话已经说得足够直白,他一直将赵以鸿视为己出,多年师生情谊,感情不可能不深厚。
“老师,您说的我知道。”
赵以鸿声音柔和许多,在他心里,早已将程老当做家人。
这几年程老身体状况也越来越不好,就连每年都去的材料化学会都不再参加,他眼看着,心里也有担忧。
程老又絮絮叨叨叮嘱了许多话,人老了是这样,一说起话来就容易冗长重复,赵以鸿虚心聆听着,字字记在心头。
“老师,我近期打算把一个工作投到《先进材料》,这个工作更偏应用,虽说机理没太大新意,但检测限确实亮眼,无论是方向还是内容都跟杂志契合度很高。不知道您怎么看?”赵以鸿问。
“这是你的工作,投到哪里你来决定就好,不必过问我的意见。”程老说着,又不知是喜是忧的喟叹着补充一句。
“阿鸿,这些年,你也确实变了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