势力一削再削,更是多次降旨申饬他恃功矜宠。
又因一份奏章**河洛公主酒后言辞不敬,建安帝对河洛公主大加申斥。
兄妹也渐渐离心。
再后来,建安帝将他父亲的爵位褫夺,还将其圈禁在丞相府。
而他的丞相之位也摇摇欲坠。
不出半月,他的父亲郁郁而终。
与此同时,河洛公主下落不明,方老辞官,镐京一夜之间变故丛生。
他冒雨闯进宫城,想求个结果,三人多年的情谊得到的却是建安帝冰冷无情的旨意。
丞相王孝全目无法纪,侍宠生骄,实难承受丞相一位……
至此,三人终究陌路殊途,他彻底对那个心狠手辣的建安帝寒了心。
于是他一封奏疏自请放逐,王家背井离乡来到并州,一晃就是二十几个年头。
到如今故人已逝,他念佛多年,他以为自己已经放下。
“陛下,臣祝您长享盛世。”
最后一折来到收尾,正是人心莫测,分崩离析的结局。
思绪被拉回现实,王孝全定睛望着台上。
苏珏的一举一动都和记忆中的建安帝那么相似。
不知戏中人可曾领会了戏中意?
现在看来,他还是没有完全放下。
他从来都清楚,王权让无数人为之疯狂,即便是以生命为代价也在所不惜。
这份至尊的权力也如同一把锋利的双面刃,不仅能刺痛别人,还能割伤自己,甚至在利刃出鞘的时候,必定以血封喉,就看最终封的是谁的喉。
所以王权之路充满了腥风血雨,也注定血流成河,赌赢了,唯我独尊,赌输了,身首异处。
他们三人的情谊就是瓦解在权力之下。
他想知道,儿时的情谊究竟为何撑不到王权鼎盛。
此时戏已唱尽,不知何时金樽楼里的观众尽数离开。
台上只剩苏珏一人。
只见苏珏缓缓走下台来,隔着时光经年,他来到了王孝全所在的包厢。
在苏珏推开门的那一刻,王孝全徒劳地张了张嘴,继而才能发出声:“陛下……”
然而不等王孝全有所动作,苏珏正迎上他跪倒,“孝全兄……”
这一跪,是苏珏替他那个便宜爹爹跪的,跪的是迟来的悔恨和歉意。
……
穆府。
褪去甲胄一身红妆穆羽坐在窗前,点着一盏小灯,在昏黄的灯光下,翻看着一本已经泛黄的画册。
那是李明月小时候送给她的,小小的人儿刚和夫子学会了画画,笔还握的不算太稳。
即便如此,李明月还是握着笔,一笔一画,认认真真地画了她每日的一言一行,一点一滴。
“长姐,生辰快乐!”
孩童脆生生的声音言犹在耳,如今却已是两国相隔。
她没想到陛下已经对她李家怀疑至此,远在冀州的父母定是同自己一样煎熬。
“夫君,你还没睡吗?”张禾瑶推门而进,打断了穆羽纷飞的思绪。
她赶紧用兵书压住那本画册,抬头迎上张禾瑶不解的目光。
“夫君,你在做什么?”
“没什么,闲来翻翻兵书。”穆羽走过去与张禾瑶并肩而立。
玉女双姝,亦是西楚最无纲常的存在。
两个女子成了夫妻,闻所未闻。
“时间不早了,明日夫君还要上朝,还是早些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