昤安看着秦青,缓缓道:“我姓卫。”
秦青恍然大悟,一时竟哭笑不得,下意识拱手行礼道:“你……您是卫皇后?该死该死,我早该察觉出来,从前多有唐突,皇后娘娘可千万不要怪。”
昤安略摇摇头,口中快速道:“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,你为奸人所害,这一点你知道,我知道,陛下更加知道。想必你已然知晓,霍羲桀在西南受南越国人的伏击,兵力部署图被盗,伤亡惨重,需要找一个熟悉领兵之道又骁勇善战的人去接应替补先锋之位,眼下看来,只有你是最最合适的人选。”
“娘娘所言不虚,微臣的确清楚,只是微臣不明白,当初陛下费尽心思把微臣弄到长安来,目的就是要制衡住霍羲桀手中的势力,如今又这样放虎归山,就不怕前面的功夫都白费了吗?”
昤安镇静笑道:“我知道你是怕这其中有诈,这一点你大可放心。俗话说此一时彼一时,那时陛下忌惮你是为君者的权谋制衡之术,如今是为了安定天下之计,如若你不去增援西南,恐怕南越国之乱难平。”
秦青不禁笑道:“陛下和娘娘就如此信任微臣,觉得微臣一定不是杀害肃亲王的凶手么?”
昤安看着秦青,淡淡一笑,嘴里静静道:“明目张胆给亲王投毒,我相信,霍羲桀的兄弟不会愚蠢鲁莽到这种地步,自然,我也相信你这个人。”
秦青笃信,爽快一笑,口中恭敬道:“那微臣也相信,不是因为相信陛下,而是因为微臣相信娘娘。”
昤安将手里的一个包裹递给秦青,口中道:“包里有一套太监的服制,还有本宫宫里的令牌和一些盘缠干粮,你换上衣服趁着天黑从昭德门走。出宫门时拿出本宫的令牌,他们会放你出去的,出宫门之后往长安城郊去,会有一个穿蓝衣服的人牵着一匹白马在那里等你,你把令牌还给他以后就赶快往西南战场去,不得耽搁。”
秦青接过包裹,深深下拜行礼道:“秦青替霍羲桀还有西南的战士百姓们,谢过皇后娘娘。”
昤安巧巧一笑,道:“不用谢我,你只记得到时候替我转告霍羲桀,此番,他欠我一回,我记在账上,日后是要他还回来的。”
秦青脑中闪过霍羲桀一张寡淡的画皮,顿时只觉得好笑:“霍羲桀这辈子最怕欠别人东西,娘娘还是他有所亏欠第一个人呢!”他再三谢过昤安,又道,“那酒刘公公是喝过的,应当没有什么问题,那这些看守是……”
昤安淡淡看那些看守一眼,道:“世间有一种迷药是用两种药交合而成的,分开吃不会有毒,合在一起吃就偏偏是极烈的迷药,我在酒里菜里各下了一样,合在一起吃才会有效果,他们约莫还有小半个时辰就会醒过来,你要抓紧时间。”
秦青再拜道:“娘娘和陛下为秦青筹谋如此,秦青惭愧。”
昤安笑道:“秦将军不必多礼,那酒菜刘苌可是亲自吃过的,他们也亲眼看见了,要怪就只能怪他们自己打了个盹儿放走了犯人。出去以后,宫里人多眼杂,你万事小心。”
秦青答应着,再三谢过了昤安,方一个闪身离了牢房,按着记忆里的路往昭德门方向赶过去。他知道安德乌此时应该在前廷巡视,不会跑到未央宫里面来,所以走得也轻快无畏一些,一路埋头飞走,越过重重的宫殿,总算是到了昭德门前面的广场上。
他躲在暗处,见昭德门的侍卫较往常少了六个,在那里站岗的也尽是自己眼生的侍卫,想来是才进宫不久的人,对自己的样子也不会熟悉,这自然都是昤安的安排,缜密至此,就连他也不免暗暗佩服起来。那些侍卫手里捏着几个酒坛子,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,边怡情也边驱寒,看起来甚是松散。
秦青心中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