久了,她周身的石砖都深了一大块,寒噤噤地围着她单薄的身子。她瑟瑟地跪在地上,声音依旧是那样地柔:“臣妾方才已经全盘托出了,臣妾是偶然路过才……”
“偶然路过?”王珩的声音凛凛传来,使寒漪身上的寒气更甚,“这太液池东花园一侧如此多的侍卫,腿脚竟然快不过一个女流之辈,当真是个笑话!怎么就那么巧?皇后刚刚碰巧在这里落水,你就偏偏在这附近,还救起了皇后!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和你的主子安的是什么心思,朕早就告诉过你,想要在宫里头活命,就给朕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,别动什么见不得人的歪心思,更不要想着给宫外的一些人传递消息,朕的话你全都忘光了么?”
寒漪的腿有些发抖,几乎就撑不住她上身的重量,她歪歪斜斜地摇晃着,唇上的颜色从微红到苍白,声音也越发弱了下去:“自臣妾入宫开始,陛下就怀疑臣妾,臣妾也认了,可这些年,臣妾在宫里规行矩步恪守本分,从不敢有半分僭越失礼,更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陛下的事情。陛下不信臣妾,臣妾百口莫辩,也不愿再辩了。”
王珩从高处俯视着她,就像是俯视着一只微茫的蝼蚁:“将自己说得如此无辜,当真是让人心疼!你敢赌咒发誓说自己从来没有为司徒启做过事?从来没害过朕,从来没有害过皇后?”
寒漪抬起头,清澈的眼睛干净地如同婴儿一般,她缓缓举起手指着天,一字一句道:“陛下,臣妾魏寒漪在此指天发誓,臣妾从未为司徒大人做过事,从未害过陛下,从未害过皇后。臣妾承认,臣妾被司徒大人送进宫时,他的确曾授意臣妾要臣妾做他的耳目爪牙,可臣妾从没有替他监视过后宫,更没有帮他做过哪怕一件事,臣妾问心无愧,敢立此誓,若有违者,天地共诛!”
分明是极其轻的语气,却在这一刻变得刚硬起来,似是世上再没有东西能够撼动它一般。王珩把这些话听在耳朵里,一颗心上上下下乱跳着,本来还想说些什么,却见魏寒漪已然软软跌坐在了地上,似是体力极其不支似的。她身旁的侍女心瑶忙跪行上去扶住她,嘴里带着哭腔向王珩哭诉道:“陛下明鉴,小主她自从入宫以来,绝没有做过半点对不起陛下的事情,今日小主的的确确是偶遇皇后落水才会跳下去救人的,我们小主在后宫里无依无靠无亲无友,终日无声无息地活着,怎么会去害人呢?”
寒漪靠在心瑶的肩上,强撑着力气道:“陛下,臣妾今日是看见天上飞着的纸鸢才往太液池来的,那纸鸢做得精致,还缠着风铃,遥遥飞在西边花园的天上。臣妾是因为贪看纸鸢才来这里的,绝没有一点半点要陷害皇后的心,心瑶可以为臣妾作证,戍守的侍卫们也肯定看见了。臣妾素日里是最木讷的人,怎么会有那样的心思来害皇后娘娘呢?”
刘苌在一旁听到“纸鸢”二字,几乎立刻明了了什么,他眼睛一转,忙对王珩道:“哟,奴才记得,皇后娘娘似乎对纸鸢颇为喜爱,今年春天还带着一帮人在花园里放过呢!难不成……这皇后娘娘也是被纸鸢吸引过来的?”
王珩紧皱了眉头,慢慢思索道:“皇后一向不爱在外面瞎晃,长日无事也是待在宫里摆弄花草,今日突然来了太液池,倒是既不古怪又古怪,”他沉吟半晌,道“若真是有人蓄意用纸鸢吸引皇后来,再施计让皇后落水,这倒是极其阴毒的心思!”
刘苌接口道:“奴才方才去皇后落水之处看过,那木桥本是极其牢固的,如今却莫名其妙松动了一个极大的窟窿来,那窟窿的边缘锋利整齐,一看就是被人用利刃慢慢划开的,绝非自然损坏。皇后定是过桥时走到了那里,才意外落水的,如此看来,倒真像是有人故意引诱娘娘,好诱敌深入再来一个神不知鬼不觉。”
王珩极怒反笑,苍白的脸上寒气缭绕:“好!好得很!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