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隍正殿中的各司主官,大小鬼卒阴兵,见到这一幕,无不感觉脖颈阵阵发凉。
人曹发怒,恐怖如斯!
这一刀铡下,那黄判竟连转世做畜生的机会也没有,就此彻底成了灰灰。
以往都是他们捉拿阴魂,审判前生功过,号称鬼神,高高在上,今日方知就算是鬼神犯法,也难逃一刀之苦!
柳金蝉看都没看满殿的鬼神一眼,堂堂城隍爷、各司主官被她视若无物,
却是走到包正面前,双膝跪伏,口称,‘谢仙师为颜生昭雪,为金蝉正名。若非仙师,岂只是阳间昏暗,这阴间更是混沌无光......’
就是当着秃驴骂和尚,如此方能一解她心中郁闷之气。
柳常叹息一声,老脸微红。
“人曹大人,古云:亡羊补牢,犹未晚矣。如今黄判服诛,本神这便亲去阳间,将那冯衡抓来审问,谅他也不敢不招!”
阴间本不该干涉阳间刑断,不过包正接手后,断案的就是当代人曹,柳常亲自去捉拿冯衡并不算破了阴阳大防。
黄判让他颜面尽失,堂堂的汴京城隍竟被一名小女子嘲讽,柳常这口气也是憋的紧了,总要寻个发泄的倒霉蛋。
冯衡就很合适,简直是不二人选。
至于冯衡差去杀害柳金蝉的家奴何在,究竟是藏在大艮某处,还是被冯衡杀人灭口,只要他还在夏洲,阴间阳界便再无藏身之地,
哪怕他已经像黄判这样化为了灰灰也无关紧要,凭黄判的口供也已经可以认定冯衡就是杀人主谋。
包正扶起柳金蝉,对柳常摇头道:“府君欲捉拿冯衡于阴间受审,此举怕是不妥。”
柳常皱眉道:“这又是为何?”
“府君怕是高高在上已久,忘记了那些冤鬼堪怜......”
包正摇头道:“那颜查散明明是有六十九年阳寿,却因人加害早亡,实属阳寿未尽,就该返魂人间才是。
若返人间,又该如何洗清他的污名?
如今大艮刑部断实了他是因屡试不中而投环自尽,将好大一盆脏水泼在了他的头上,以后却让他如何再求取功名?
所以本座认为,审判冯衡当在阳间!只有这样,才能为颜查散洗清污名,真正昭雪!”
“仙师......”
柳金蝉娇躯一颤,连她都不曾想到,仙师竟对颜生如此垂怜,不仅要助他还阳,还决定要在阳间为他洗冤!
死者还阳的事情不是没有,可那多半是枉死者运气够好,遇到了清正的阴司鬼神,
可是这天下枉死的人不在少数,又有多少能有如此的幸运?
甚至连她都只是希望惩办恶判凶徒,没敢有过这样的奢望。
柳常闻言皱眉:“人曹大人要在阳间开审冯衡本无问题,可这颜查散已经死去月余,怕是尸身都已不存,又该如何还阳?”
包正微微一笑,看了眼同样迷惑的柳金蝉道:“那颜查散的尸首早已被老蛟悄悄取至井中,以灵脉镇住,因此并不曾腐败;金蝉,你也不要怪老蛟瞒了你,他是怕你希望越大、失望越大......
若非是刚好遇到本座,日久无法为颜查散昭雪平冤,他只会悄悄将尸体处理掉。
不过如今看来,那颜查散的福气不小,也是他命不该绝。”
说完看了眼柳金蝉,心中暗暗叹息。
老蛟为了帮助她躲避阴司照魂,只能助她成为鬼修,如今她已阴体初凝,割断了与肉身的联络,却是永远都无法还阳了......
这也是天道公平,有所得就必有所失,世上哪有这么多十全十美的事?
柳常叹道:“原来如此,真是可惜,可惜了......”
包正奇道:“府君可惜什么?”
“那黄判确是该死,颜查散已被他押去了阴山背后......人曹大人或还不知,这阴山乃是天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