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曾在风雨里飘摇,碎砾划下伤痕累累。
所以,哪怕我只有一片荷叶,也想为你撑伞。
小黑靠在盲奶奶身上,一边舔着她枯槁般的手背,一边藏起血流不止的后腿。
花柠觉得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了。
无论是小黑的腿,还是那定时炸//弹般的五十万。
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,花柠退后一步,催动修为化作人形——刚化出两只脚掌的一瞬间,仓库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!
花柠连忙着急忙慌把脚又收了回去。
谁啊这么晚了来仓库!她差点就要以长了一双人脚的猫的特殊身份进博物馆了!
门口那块蓝色压型瓦被挪动,一双修长的腿迈了进来,朝唯一有光亮的角落望来:“刘金芬?”
花柠耳朵微动,这声音……
盲奶奶端碗的手一颤,下意识缩了缩身子,蜷在砖头灶台后面。小黑也支起上半身,龇牙皱鼻,朝着门口低吼。
只有花柠睁大了眼睛,四爪并用奔向来人。
她一口咬住白川的裤脚,拼了命地往装有现金的箱子方向拉。
三花小猫一身漂亮的长毛被水沾湿,还是一绺一绺的,像一只被遗弃的玩偶。白川顿了顿,左手卡住她的右胳肢窝,右手托着她的屁股,用猫猫最有安全感的姿势抱起她。
白川已经换上了便衣,柔软的T恤透着体温,烘得花柠格外舒服。
她冲着装满五十二捆百元大钞的箱子喵喵叫了两声,白川掀开麻布,只看一眼就明白了前因后果。白川安抚般颠了颠她,朝盲奶奶走去。
花柠从他怀里蹦了出来,又站在小黑的后腿边叫了起来。
嗓音又细又软,像一只从小泡在爱里长大的乖巧小猫。
既然白川是白果的哥哥,又欣然接纳了福贵,他一定对动物有所了解,知道小黑的伤势有多严重。
果不其然,白川只看了一眼便联系了最近的宠物医院,又通知了同事。他从旁边撕下一条布,粗粗捆住了小黑的后腿后,半蹲在盲奶奶面前再次确认:“刘家村的刘金芬,家中有两个弟弟,膝下两儿一女,两年前住在乐苑小区,对吗?”
花柠很是震惊。
既然盲奶奶有三个孩子,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?
盲奶奶刘金芬哆嗦着点头,在早已穿出破洞流苏的衣服上揩手,局促地说:“对、对的,你是房东叫来的人吗?还是我儿子的债主?我、我真的没有钱……”
刘金芬的身上散发着一股俗称的老人臭,半头花白的短发根处油成一片,脖颈也有一颗一颗的死皮屑。她穿着全然不合身的衣服,袖子紧紧勒着副乳,胸口处还印着二次元角色的Q版大头,可刘金芬不知道,她只是捡来便穿了。
白川从她空洞的眼神里读懂了一切。
他握住刘金芬颤颤巍巍的手,安抚道:“我是警察,会保护你的。”
说着,他摊开警官证,让刘金芬摸着上面凹凸不平的警徽。
刘金芬落下一滴泪珠,哽咽着:“警察同志……是我儿子吗?是我儿子叫你来找我的吗?”
白川没有说话。
花柠也不忍再看。
她拍了拍小黑的屁股,轻言细语:“没事的小黑兄弟,别怕。这个警官我认识,虽然精神有点不正常,但是做事还是靠谱的。”
那头,白川的脊背僵了僵。
花柠继续说:“黑子,你老实告诉我,你为什么要拿那五十多万?”
小黑眨着清澈而愚蠢的双眼:“什么五十多万?”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