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修撰的考验也简单, 他从瑞和这阵子看的史书里来抽选题目。比如,某年某月某日, 大齐第几代皇帝颁布了什么法令。又或者,某某年某位内阁大学士致仕之前, 给当时的皇帝留下来十六个字, 那十六个字是什么?
其他琐碎详细的问题更是一个接一个。
半个月功夫看一人高的各种史书资料, 谁能记得这么清楚?
瑞和精神力强,经历一个又一个世界之后, 记忆力也随着不停加强,现在说他是过目不忘也丝毫不夸张。面对陈修撰的考验, 他沉稳地回答问题。
同室的其他翰林都顿住了, 个个竖起耳朵听, 越听越诧异,陈修撰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。
瑞和将十六字背出来,谦逊地问:“下一个问题是什么?”
陈修撰额头青筋跳了跳,总觉得这种谦逊的表情是在嘲讽自己,他一甩袖子:“勉勉强强吧!下午过来找我,我有差事给你。”说完就走。
“孙编修,你的记忆力可真好,难道你过目不忘?”有翰林问。
“差不多吧, 我的记忆是比较好。”
对话结束, 大家又各自工作了, 陈修撰是翰林院里的老手了, 资历深, 众人虽看得出他在冷落新来的编修,但也不会多嘴去得罪人。
陈修撰的考核来得突然又莫名,瑞和估摸着可能是昨天晚上的聚会内容被谁说出去,然后被陈修撰听见了,陈修撰把账算在他头上,看起来是厌恶上了他。不过他也不在意,昨天之所以阻止夏探花,只是不想给夏探花添麻烦,他个人而言是不怕得罪陈修撰的。
初入翰林院,陈修撰就只是一个引路的前辈,前辈撒手不管,那就自己找机会。哪怕陈修撰就这样让他看上一年的书,他也没什么好怕的。
不过既然陈修撰让他去修书了,他就去好了。
下午,瑞和果然被带着一起去修书了。当今皇帝继位后,就开始修书,提出要修一部大齐建国到现在的史书。大齐建国三百多年,换了十几个皇帝了,发生的事情颁布的法令多得数不清,这史要修可不简单,修到现在十来年了,也还没修完。
陈修撰也是修书匠中的一员,负责是某代齐皇在位前十年颁布、废除、中断的所有律令。瑞和过来后,又得到一大堆资料,陈修撰让他将某条律令在全国范围内的实施情况全部找出来,要有理有据。好吧,来都来了,那就干吧。
就这样,瑞和换了一个地方看书、做笔记,又过了半个月,工部那边终于有人找上门来了。陈修撰吃惊地问:“让孙编修过去帮忙?”他转头看向瑞和,“他、他能帮上工部什么忙?”
翰林院和工部,两者能有什么联系?
来人客气地说:“是尚书大人让我来请人的。”
抬出工部尚书的名字,陈修撰什么都说不出来了,只能放瑞和出去。
于是瑞和再次见到了周尚书。
“坐,此次请你过来,是想问你有关弩.箭的事情。”周尚书抬手示意,自己坐在上首,抬手让手下人拿上来个一个匣子,在瑞和面前打开,“你看看,这弩.箭有哪里不对。”
瑞和检查了一下,问:“我能试试吗?”
“跟我来。”
到院子里,瑞和看着那一排靶子,仔细地装好箭,然后对准箭靶,松口悬刀也就是扳机。扣动的那一刻,他眉头微皱,箭飞射而去,射偏了,斜斜地插在靶子边缘。
“你感觉到了吗?这弩.箭的悬刀有问题,影响了准度。”周尚书沉声说,“这是一把用了一个月的弩.箭,所有弩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