养了两只猫,一条狗,你喜欢猫猫狗狗吗?你也和我说说你的事情呗!”
“你的父母应该很爱你,他们将你养得很好,我能看得出来,你的朋友对你也很好,她叮嘱了我很多,我后来也认识了一个好朋友,她一直陪着我度过了最难受的时候,安慰我、鼓励我,让我也来做你的朋友,好吗?”
我看着她的眼神,听着她的话语,她还是想从我这里窥探到什么,我想说,却迟迟张不开口,她一遍遍鼓励我。
“没事的,不想说可以下次说,这次时间我只算你来检查的,下次我们可以在医院外,喝喝东西、逛逛走走,再聊聊。”
我起身站了起来,看着坐在柔软舒适的布面沙发上的她,她起身将我的检查报告交给我。
接手的时候我看到自己发抖的双手,她也看到了,她看了我的手又看了我的面部表情。
如果说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那个人是谁,那必然是自己。
我很清楚,我的手抖不是来自我的癌症后的身体虚弱,是我的精神状态太过于紧张,而我面前的这个人,她清楚看到了我的状态。
房间里的音乐舒缓而轻慢,我的精神却一点也不松懈,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:打翻那些纸张。
我照做了。
奔溃的情绪就像洪水,一经流出,倾覆和毁灭会在瞬间袭来。
崩溃的精神在瞬间让我低声咆哮,咧嘴发出声音,像哈气的猫一般皱起鼻梁。
她捡起了那些被我打翻的纸,走上前想安抚我,我一步步后退,低吼着:“为什么,我生而错在何处,上天要抛弃我,谁都能得到她的祝福,只有我,被她诅咒。”
我的眼泪夺眶而出,过度紧张的情绪令我开始双眼模糊,下一刻我就躺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砖上。
“你的头发睡觉不舒服,我就给你梳好放在了旁边了,现在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?”
我再次睁开眼,看见她坐在我身边,和我说着话,我看着她身旁我的头发躺在单人沙发上,我开口说起了我的事情。
“你知道自己的情况,你很坚强,你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,有的事情也不是坏事,比如你能看见的、听见的、陪在你身边的,那些都是自救的药剂,不必太过担忧。”她说完给我递了一杯温水。
我接过水咕噜咕噜喝了下去,她继续说:“你这样晕厥过去的症状也确实如你判断的,是你的焦虑导致的,相比起来,你的焦虑症和创伤后应激障碍比较严重一点,像刚才那样抓挠自己也是因为这样,其他情况比较轻一点,我给你开了几种药,都是对身体伤害极小的,你的癌症正在预后状态,以免和你用的白介素冲突,你打针的时候就不要吃药了,如果你用了药,你打针也要等24小时后。”
我点了点头,微笑地看着她。
她又问我,“你现在觉得怎么样?”
我抿抿嘴,思考后答道:”还好吧!其实我的坚强是我之前的经历带来的,但是我的癌症让我更坚强,白介素虽然很可怕,但我记得那种肌肉疼痛的感觉,以后也不会有什么疼痛能轻易吓到我了。“
一瞬间,好似又看到了那一年举起玻璃糖纸,透过彩绘琉璃花窗看到的绚烂天空的美景。
释怀,这个词第一次出现在我的词典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