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能够逃过去的,都会像哥哥一样死的不明不白的。
“这种感觉很不好,但事实就是这样。
“我们的命,从来就不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上。
“你可能会觉得我冷血又无耻。明明知道仇人是谁,不想着报仇,却只想着如何俯首求饶?”
沉默片刻之后,弦乐突然苦笑着摇了摇头:“不过,你没产生那种想法吗?
“雪彻是一把带诅咒的妖刀。带着它的人,最后总会死于非命……所以,它后来才被将军送入神社镇压。
“哥哥也死了。
“安田议员或许不信邪,或许觉得他能镇压住它,或许他另有目的。但是我……哪怕只是从这种意义上,我也想你赶快放弃它。”
最后,弦乐将烟在自己的皮包上掐灭,然后起身来。
“今天就这样吧……”
“姑姑。”
“我知道,今天我说的可能有些多,也许你需要时间考——”弦乐正整理着裙子的褶皱,突然反应过来,惊讶地抬头望向砂夜。
少女仍然背对着她,仍然纹丝不动。但刚才确实是她开了口。
——到现在为止,雪之下砂夜所说出的第一句话。
紧接着,她再一次开口道:“你想保护我吗?”
弦乐的神情有些复杂。但她还是用很肯定的语气说道:“当然。就是为了保护你,我才在这里奔走啊。”
“我也想保护你,姑姑。”少女淡淡地回应道,“但是……对不起。
“你做不到,我也没能做到。
“姑姑,对不起,真的很对不起,但是,你也马上要死了。
“雪彻她……马上就要来杀你了。”
雪之下弦乐愣了好一阵子,然后突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。
“砂夜!你,你在说些什么呀!”她神色勉强地说了一句,然后几乎是逃跑一般地朝着纸门冲了过去,“我,我先走了。”
雪之下砂夜却好像又变回了不会动也不会说话的佛像,在沉默中放任雪之下弦乐离开。
但灰原初却首次看到了她的动作——
背对着弦乐,砂夜抬起右臂,朝着面前的刀鞘缓缓伸出手去。
她的手终究没有触上刀鞘,而是悬停在了刀鞘上方,似乎是在犹豫着什么。
在纸门被弦乐“砰”的一声重新合上的瞬间,砂夜轻轻叹息出一声,重新收回了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