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,染满了小手。
雪儿的身体在颤抖。
她柳眉深蹙,她痛不堪言。贝齿咬破了红唇,鲜血自唇角流溢。
她睁开了怜人的眼睛,她颤抖的手拿起了桌子上那只琉璃玉空碗,轻轻放在了短刃匕首的下面,那心头血液一点一滴顺着冰冷的匕首刀身,滴入了琉璃玉碗中。
雪儿又露出一抹笑容,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笑容。
她仿佛从那滴入琉璃玉碗中的心头血液里,看到了长风大哥清醒的容颜。
于是那握着匕首沾满了温热心头血液的小手,再次颤颤巍巍地用力。
匕首在心头划开了一道口子,这一刀刺的很深,这一刀刺中了心脏。
雪儿昏死了过去。
可她的手还在死死握住琉璃玉碗,那碗中的心头血没有洒落。
……
这风雪之夜很漫长。
无相道宗于风雪夜中独自下山重伤了燕白楼,而后又雪夜入天东将天东八百宗封宗,当他返回菩提书院时,这漫长的雪夜尚还没有光明。
所以他在这深夜里,碾碎了三十五瓣莲花,守在药炉旁熬了一碗汤。
……
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,菩提园里那盏孤灯窗前,昏睡的人影虚弱的醒来。
雪儿的脸色苍白如纸,雪儿的眼睛涣散无光。
可她右手里还握着匕首。
她左手里还紧握着琉璃玉碗。
心头血早已滴满了玉碗,书院的衣衫早已被心血浸湿。
她单薄的身体冰凉。
她心头的热血也已冰冷。
她从心痛昏死中醒来,醒来后的她服用了一颗庄院长为其准备的护心丹药后,又是一刀剜了心。
她将整颗心切作了两半!
她又再昏死了过去!
……
这风雪之夜很漫长。
几乎要比某些人的一生还要漫长。
洛长风安静地躺在房间里。
房间里飘荡着青色的烟,那是庄院长想方设法弄来的一支续魂香。
无相道宗熬完了药。
皇甫毅端着三十五瓣莲花花瓣熬作的药汤坐在洛长风的床沿。
紧掩着的房门被庄院长轻轻地推开,庄院长身后,一道单薄而又浑身是血的倩影走来。
雪儿的双手里捧着一只暖暖的琉璃玉碗,那玉碗上了盖。
那碗中不仅仅是她的心头血,那碗里有她的半颗心。
她双手捧着自己的心,她将心交给了那昏睡不醒的人。
她其实早已将心交给了那人,在初相识的时候,在初相拥的时候。
她就此倒了下去。
她希望那人能够醒来,不管自己能否醒来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