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杳脚下跌了个趔趄,咬牙切齿却挣脱无能。
姜震髯瞧那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狱去,手里鞭子横扫,刑架应声而倒。
沈靖来城两日没动静,他就知这案子没那么容易定,今夜,傅辞渊分明是来给他下马威的!
“姜大人,这温家小姐伶牙俐齿诡计多端,恐怕要节外生枝……”牢内阴影中探出抹人影,生的尖嘴猴腮,“荫山两郡太守都尉如今都被召回京城,这武国侯府若不定罪,一旦上京翻了案,牵连的可不止您一个呀。”
谁都没好日子过。
姜震髯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气,面红耳赤当即怒骂:“要不是你们太守言辞笃定,荫山丢城、杀人放火都是武国侯惹出来的祸事,温家倒台后十六道合营,兵权就能尽归我手……”
他适时刹住了嘴,担心夜长梦多。
“姜大人稍安勿躁,您仔细想想,七小姐幼年被送走,如今回来却敢闹的满城风雨,显然,她与温家兄弟之间多年定有联络,保不准,温家的通敌证据就在她身边。”
找不到,还不能栽赃吗,再来一根稻草,就能压垮这濒死的骆驼。
姜震髯恍然大悟。
太守衙外,夜风暖熏。
温杳上了候着的马车,隔着小案远远坐着。
“单枪匹马闯太守衙,该说勇气可嘉还是不自量力。”男人的话漫不经心。
温杳没吭声,方才形势危急,极可能连累武国侯府的无辜女眷,她为自己言行的鲁莽失策感到懊恼。
马车晃动了烛火明灭却没再听到对面开口,她抬眼,只见那双清冷肃然的狭长凤眸近在咫尺。
温杳防备惊跳:“你做什么?”
傅辞渊扼住她的手腕,温杳吃痛半个身体都软了下来,男人铺张的锦衣落出笼她满怀的阴影。
“瞧瞧你的伤。”她疼的满是细汗,傅辞渊看在眼里。
“用不着。”
少女脸庞白皙,昏黄烛影下格外温软纤细,眼底的愠怒就少了两分威慑,竟还觉得凄凄惹怜。
“你从前可讨喜的多。”当初小娇娘目光盈盈轻声细语,垂眸一笑都叫人心神动荡。
“傅大人从前也狼狈的多。”温杳不客气。
傅辞渊挑眉,悻悻然:“过河拆桥的本事倒长进不少嘛。”才帮她脱离险境就翻脸不认人,看来成见颇深。
“傅大人别忘了,您的命都是我给的!”温杳咬牙,这男人净说风凉话!
傅辞渊神色微妙:“你的命不也是本官给的。”姜震髯可不会手下留情。
温杳恶狠狠又吃憋的瞪他眼,明明早就认出了自己还使劲冷嘲热讽看好戏。
“停下马车!”她轻喝,话不投机半句多。
马蹄踢踏,没有放缓速度,反而驶的更疾。
傅辞渊指尖撑额,哟,小姑娘气急败坏了,还没弄清楚他的身边谁说了算?
温杳原本苍白的脸颊透上红晕,男人刻意的好整以暇惹得她又急又恼,奈何对方是京中高官还拿捏着侯府的大案,竟对他一点办法也没有。
“仗势欺人。”小她咬牙暗骂,这家伙与当年的落魄可怜样真是大相径庭。
“仗谁的势,欺谁的人?”傅辞渊俯身,别以为他听不到,男人身形高大都快把紧张又防备的温杳逼进了角落里,“没良心的小东西。”
他面色不悦轻哼了声,金靴踹到桌脚,卷宗啪嗒啪嗒翻落。
傅辞渊退开身坐的端雅,颐指气使:“捡起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