做的事,像一只无忧无虑的鸟。
第二日夜里,寿王终于按捺不住,命军队发难。她想,这一次好像真的熬不过去了,但就算舍了这第二条命,也不能让寿王得逞!
这个时候,李淮犯了蠢症,竟一个人破开列阵兵士,在众目睽睽之下,轻叩炉房门扉。
寿王乐得再拖一个死鬼下水,命兵士按兵不动,放李淮进去。
李凌冰把李淮拉了进去,关门。
李凌冰抱住李淮的胖身子,轻声喊:“没良心的小东西!”
这一次,李淮没有恼,他把头安静搁在姐姐肩膀上,看着圣人腐烂的身体,腹部猛然一抽,推开她,吐得昏天黑地。
从李淮的呕吐物里,李凌冰看到了肘子残渣。
她想吃红烧肘子!
李淮吐着吐着哭了,坐在地上,两腿分开,无声抽噎。李凌冰走过去,抱住李淮的头,轻拍他的背,“弟弟,别怕,有我们。”
李凌冰牵起李淮的手,把他拎到圣人的书案前。二人肩并肩,手牵手,看向炉房门口。
外面的兵在撞炉房门。
咚——
咚——
咚——
一声响过一声。门板被撞下木屑,飞在空气中,如同雪花一般。
李凌冰问:“弟弟,你为什么来?”
李淮说:“我也说不好。我很害怕,但更怕失去姐姐。说起来有些不孝,我再也不能站在母后那一边了,比起母后,我想和姐姐在一起。”
李凌冰道:“别怪母后。皇后是真的,母亲也是真的,但要同时做个好皇后和母亲,是一件很难很难的事。”
李淮无精打采,“母后不要我们了吗?”
李凌冰想了想,“人一旦下坠,就很难被挽救,只能拼命往前走。你我是一样,母后也一样,自己选的路,自己走完。”
李淮挤出一个笑,“姐姐,你刚才的话听起来,好像做过皇后,作过母亲。”
李凌冰将李淮的手抓得更紧一些,笑道:“这是不可能的事。你刚才说到孝,我们两个弑/父弑/君之人还有孝可言吗?”
二人相视一笑。
炉房的门已被拦腰撞断,从裸|露的缝隙里钻出兵士们“嘿呦嘿呦”用大木柱撞门的声音。
李淮浑身都在抖。
李凌冰右手怀抱仪刀,将刀按在胸口,她安慰他:“我和你一起站在这里。”
在门板碎裂的那一刻。
李凌冰朝空旷的炉室喊了一声:“谢嘉禾,我需要你的刀,为我出刃!”
漫天箭雨从破开的炉门射进来。
一缕天光从窗外掠进来,那身着靛蓝道袍的少年在横梁上以膝盖为轴,旋转起来,寒光一现间,他已拔刀落地,弓步,横刃,挡在二人身前。
谢忱的刀又快又密,将身后的两人护得密不透风,犹如有一个无形的钟罩在他们周身。
折断的箭矢在脚边堆积成山。
箭林一批又一批落下,半刻后,终于停下。
四周陷入一片死寂。
寿王李湘料定里边的人已经死得透透的了!
李湘命令众人:“收兵器,进炉房,救圣人!”
李湘领着宗亲冲进炉房,愣住。
那玉阶之上,圣人亲封的太真子与裕王李淮肩并肩站着,身前一个十多岁的少年,横刀,低头,额发遮挡着眼睛,一条殷红的血从脸颊上滑下来,犹如地狱无常。
“杀——”
李凌冰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