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严肃问他,“你叫俨四狗?小子长得挺精神的,不像叫这个名字的人。”
俨四的嘴角抽了一下,“尊者赐名,”他把后半句吞下,“也不是我自己乐意的。”
高晴戳戳砚台和笔,“用得起这些东西,看来,你在军中吃得很饱。既然出身耕读之家,干脆也凑庸代役嘛,躲在家里读书,说不定还能读进朝堂,在战场上,没准明天就死了。”
俨四说:“千金难买爷乐意!你管我?”
高晴胸腔里迸出大笑,突然脸一冷,从座上蹦起来,冲过来一把拎住俨四的衣襟,“不知道怎么的,老子就是看你不顺眼。说,你这假过所是哪儿来的?是不是捻军派来的探子?”
俨四想挣脱,但高晴实在臂力过人,只得任凭他拎着,咬牙道:“巧了,我也看你不顺眼。高雪霁,你不在北境帮邓国公打鞑靼,跑淮北来做什么?莫不是当了逃兵?”
“你个狗崽子!”
俨四怒道:“小爷最不喜欢别人叫我小狗崽子!”
正当俨四和高晴对上之时,一个人影从帘里蹿了出来,牛一般顶开高晴,横在二人中间。
“不许你欺负我哥!”严春死死抱着高晴。
高晴和严春两个高大人影迅速弹开,针尖对麦芒,互相瞪眼。
高晴问:“你又是哪根葱?”
严春红着脖子,“我是他弟!”
高晴又说:“这么说,你也是捻军的探子咯!”
严春又要扑上去,被俨四一把兜回来,拎到身后放好。他看看兄弟两人近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容貌,暗叹了口气。
这对同父同母的亲兄弟绝对拥有一脉相承的呆气!
高晴死咬着俨四过所上的糊迹,严春回怼是因为他哥不喜欢别人叫他狗,高晴便问候了俨四父母的品味,两兄弟眼看就又要缠打在一起。
这两兄弟吵得俨四脑仁子疼,怒吼:“闭嘴,高雪霁!”
一霎间,严春的表情僵住,嘴巴长得老大老圆,眼看就要流出哈喇子,他呆呆望着高晴,眼睛里渐渐溢出星光,缩着头,嘤一声,娇羞地藏到俨四身后去了。
高晴复又坐回主桌,跷起二郎腿,盯着俨四与严春,吵架吵得累极了,仿佛刚经历过一场大战。
潘都尉的双手垂在腹前,脸上挂着微笑,手指愉悦地交叉,打节拍,不言不语不动。
王参将最是愿意火上浇油,“高将军,既然他二人是贼军的探子,即刻就关起来,严加拷问吧!”
高晴骨头突起的手掌快速击打桌案,“砰”一下按在桌案上,用下巴戳俨四,“小子,你不是愿意当兵吗?咱们北境有一个训练新兵蛋子的法子,你若通过了,我就不再当你是探子?怎么样,敢试试吗?”
俨四背手而立,目光炯炯,“说来听听。”
高晴说:“凡我北境选武卒,试炼者需身着全副甲胄,背五十只箭矢的箭囊,肩扛长戈,腰胯利刀,只带三天的干粮,在人际荒芜之地,每半日疾行一百里,如此十天十夜,还能活着或没有逃跑,才能成为北境真正的战士。”
在王参将这样的人听来,这几句话犹如冰渣子,刺得他冰冷刺骨,但高晴的话却让俨四的血沸腾起来,这正是他一直渴望而不可得的机会。
在这一刻,高晴真如潘都尉口中的天降神兵。
老天爷怎么一下子对他投来青眼,平白无故地,给他请下这样一尊神?
高晴的手指头戳向王参将,“新兵得让老兵来训,我瞧你就很不错,你带着俨四狗去!”
王参将刚还偷着乐,如今却犹如遭了雷击,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