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静秀瞪大了双眼,“什么?是她?”
马车外,有裴慎言的说话声传来,他在跟陈美心的车夫说着什么。
有他在,那么,他的娘子也一定在了,陈美心没说假话。
裴静秀轻轻一哼,“她是谁啊?居然要我下车去给她请安?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?”
她将头扭过,一脸不屑。
陈美心摇摇头,“她要是不回裴府去,你不是一直见不着她了?”
裴静秀又哼了一声,“放心,她不敢不去裴家,我们家老夫人可帮了五哥不少忙,她要是不去裴家见老太太,以后就别想回裴家,家里正好拿此做借口,叫她滚蛋!”
陈美心笑了笑,“说得也是,将来还是有机会见面的。”
于是,裴静秀和陈美心都没有下马车。
马车外,陈美心的车夫,认出了裴慎言,不敢再说裴福生,再说陈美心也没有发话。
车夫将马车让开到一旁,让裴慎言他们先过去了。
两方马车错过而行,各自离去。
李玉玟摇摇头,“京城真小,一天能遇到同一辆马车两次,有意思。”
裴慎言微笑道,“这几间坊住的都是官宦之家,今天遇到的马车,是大理寺陈左寺丞家的,今后可能天天遇到,也说不定的。”
是咯,这附近住的全是达官显贵,李玉玟感叹,两年多不来京城,她怎么忘记了这回事?
太阳偏西,天气不那么热了,街上多了不少行人。
马车在热闹的街市上穿行,走得不快。
一刻钟时间后,马车在一座旧宅子前停下了。
宅子门虽旧,却十分的宽大。
门楣上写着两个大字,“韦宅”。
韦家的太祖是翰林学士,到了庐陵王妃的父亲这一代,家里读书的人不多,没人做官,家族里开始了经商。
庐陵王妃的哥哥和小弟却是爱读书的,勉强在朝中任一个小官。
只是韦家运气不好,赶上皇上抄了庐陵王府,韦家的女儿因为是庐陵王的王妃,韦家跟着受了牵连,即便是只有六品官的两位兄弟,也被削了官职。
好在家里并非靠俸禄过活,还有一些经营,不至于倒下。
但出了这等事,必竟是不光彩的,让韦家人一直低迷不振,不少人在暗中抱怨着庐陵王不该顶撞皇上,害得韦家跟着遭殃。
李玉玟先走下马车,看了眼冷清的宅院,她轻轻叹了口气,走上前亲自敲门。
裴慎言和小丫头翠喜陪在左右。
李玉竹和穆元修站他们后面。
裴福生看守着马车,老仆裴吉从马车里拿出扁担,将礼物挑在两个箩筐里。
东西太多,拿不下,得挑着。
过了好一会儿,门才打开,一个老仆看着他们,疑惑地挑眉,“你们是……”待看清是李玉玟来了,吓得他睁大双眼,“大大大大郡……”
“田伯,我是李家大表姑娘玉玟,现在是裴家的五少奶奶。”李玉玟朝守门的点头微笑。
是咯,不是大郡主了,只是表姑娘。
老仆将她往里迎,“表姑娘请进。”
李玉玟又指着裴慎言和李玉竹穆元修说道,“这是我相公裴府的五公子,这是三妹玉竹,这是三妹夫,镇安府人氏穆元修。”
“田伯好。”三人一起朝老仆施礼。
田伯忙摆手,“使不得使不得你们的大礼,大表姑娘,三表姑娘,两位表姑爷,讲进吧,我找人给老太太和老爷传话去。”
田伯喊过门房的另一个仆人,“快去传话,就说镇安府的表姑娘来了。”
仆人看一眼李玉竹李玉玟他们,转身就跑。
他心里嘀咕着,庐陵王府全家不是到镇安府受苦役吗?
怎么两位表姑娘的穿戴,还是跟以前差不多啊。
难道是,皇上开恩,她们并没有受罚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