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玉恩的手指,将琴音拨得一声紧跟一声。
娄三姑母大儿媳的笛子音,怎么也跟不上琵琶音,总是慢那么几拍。
她吹得脸色都憋红了,仍旧跟不上节拍。
听不懂的,以为她们是奏重奏,听得懂的人,比如娄二娘子,脸上渐渐多了笑容。
娄三姑母也听得懂,脸色渐渐不好看起来。
铿——
李玉恩一个紧急收音,手指按住了琵琶琴弦,一曲完毕。
而娄三姑母的大儿媳,还没有吹完曲子,足足比李玉恩慢了一句词。
“你跟不上我的速度,大表嫂。”李玉恩歪着头,“你的笛子音,可比我大姐逊色多了。”
她说话一向直,不打遮拦。
娄二娘子没有输发钗,心里欢喜,夸着李玉恩道,“想不到五弟妹的琵琶弹得如此好,竟让我意外了。”
“哎,一般般啦,要是我的琵琶弹得好,我就不会辛苦着做烤饼赚钱了,我会教人弹琵琶,我在我家,除了比我那个没拿过乐器的三妹强一点点外,跟我大姐和大哥他们是没法比的。”李玉恩叹着气,“我大姐的琵琶弹得才叫好,我从不敢在她的面前弹琵琶,她会笑话我的。”
都弹得这么好了,还叫不好?
这是自谦呢,还是嘲讽人?
娄三姑母家的人,脸色全都不好看起来。
自家娘子给自己长了脸,娄承业心里高兴,喊着两个表哥,“走走走,她们玩她们的,我们喝酒去。”
娄三姑母的两个儿子,讪讪着道,“喝酒喝酒。”都走回到外面去了。
内间屋里,李玉恩笑眯眯拿了金钗还给娄二娘子,“多谢二嫂。”接着,她不客气地收了娄三姑母大儿媳的赤金镶珍珠戒指,“谢谢大表嫂,我不客气啦。”
“愿赌服输,你拿着吧。”娄三姑母的大儿媳,讪讪着陪笑,心里却恨死了李玉恩。
这乡下来的村姑,居然赢了她?太叫人不可思议了。
一局过后,大家又接着玩酒令。
娄三姑母家输了一局,丢了面子,两个女儿和两个媳妇有心想扳回一局,几个人暗中打着眼神,有意设套让李玉恩接令。
李玉恩一带犹豫地接令。
不管是玩接词,还是玩喝酒,还是玩击鼓传花,还是玩即兴表演器乐,她每一局都胜了。
有人下彩头,她也全赢了。
李玉恩将那些赢来的戒指,发钗,手镯子,还有小玉佩,全都往身上戴。
她得意地晃着手腕,“再来啊。”
娄三姑母的脸色沉了下来。
她的女儿和儿媳妇们,没一个想再玩。
还来?
没东西输了!再输下去,只能输脸皮了!
“总是玩一样,怪没趣的。”娄三姑母拉着李玉恩的手,站起身来笑着道,“咱们到外面赏梅花吧。”
“好呀。”李玉恩笑眯眯应道。
大家一起起身,跟着她们走到暖阁外面赏梅。
小园里的红梅,开得热闹。
娄三姑母看一眼李玉恩,笑着道,“五侄媳啊,你那荷风院前面,原先种着不少红梅,你要是不砍掉,那梅花开得一定比我这园里的还要看好。我记得,那是你婆婆最爱的红梅吧?你胆子倒是大呢,居然敢砍她的树。”
她这话一说,她的女儿和儿媳们,一起看向李玉恩,眼神古怪。
有人就笑着道,“五表弟妹,你怎么将大舅母的梅花树砍了?你在乡下时,都是这么随便砍树的吗?”
这话说得!娄老夫人派来的嬷嬷,脸色马上沉了下来。
娄二娘子掩唇窃笑。
刘二妞瞪着娄三姑母家的人。
李玉恩也不恼,依旧是笑眯眯的,“啊,那是我婆婆同意的啊,大表嫂,你不知道吗?”
娄三姑母的大儿媳,挑着眉道,“怎么可能?大舅母怎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