柴大嫂说道,“人多就被吓着了?这不可能吧?两月前四表哥的小儿子一周岁时,来的人更多,老太太也没这样啊。”
赵大太太说道,“所以才说是意外嘛,当时是当时,这会儿是这会儿。芸娘,你铺子里事情挺多的,就别操心我家的事情了,你回吧。”
她将茶杯往柴大嫂的跟前推了推,笑微微说道。
这是笑着送客的意思。
也是撵人的意思。
李玉竹悄悄拉了拉柴大嫂的袖子。
柴大嫂看了她一眼,只好站起身来,朝赵大太太说道,“我想去看看姑祖母。”
“行吧,也不知她认不认得你,有时候正常,有时候糊涂。”赵大太太摇摇头,她喊过一个侍女,“来人,带芸表姑娘去看老太太。”
侍女答应一声,朝柴大嫂和李三姑娘点了点头,“请跟我来吧。”
两人跟着侍女,来到赵老太太的院中。
有人向柴大嫂打着招呼,“芸表姑娘。”
“老太太今天精神好吗?”柴大嫂笑着道。
“和昨天一样。”一个管事娘子说道。
李玉竹和柴大嫂,一起进了正屋,有丫头往里汇报,“老太太,芸表姑娘来了。”
“哦,是芸娘来了?快进来快进来。”赵老太太爽朗的笑声自里间屋里传来。
进了屋,李玉竹看到,赵老太太穿着家裳衫子,坐在南窗的榻上,看两个丫头在下棋玩。
见李玉竹她们走进卧房,笑着朝她们招手。
赵老太太长着一张富态脸,身材微胖,她即便不住头上戴金珠玉器,也可看出她是个富家老太太。
饮食好,行动有人服侍,可不就长胖么?
柴大嫂走上前,笑着道,“姑祖母,我带了个人来同你说说话,她给您拜过寿,可还记得她?”
李玉竹走上前,屈膝行了一礼,她跟着柴大嫂喊,“姑祖母好。”
赵老太太记不得李玉竹了,呐呐问道,“这姑娘长得可真水灵,几岁了?叫什么名?”
李玉竹笑着答了。
但赵老太太接下来的一句,直接将李玉竹雷倒。
“如今可断奶了?可再不能嚷着要吃奶,哪有五岁娃娃还缠着奶娘吃奶的?”赵老太太拉着李玉竹的手,故意板着脸训道,又喊着侍女,“快去将景娘的奶娘找来,这孩子又跑来这里要奶吃了。”
李玉竹,“……”
柴大嫂,“……”
屋里的侍女,“……”
好么,老太太这又糊涂了。
认得柴大嫂,完全不认得李玉竹。
屋里的两个侍女互相望一眼,双双叹起气来。景姑太太已经四十多岁了,孙子都快五岁了,她断什么奶?
有一个年纪大些的侍女说道,“李三姑娘,老太太将你当成我们府上的景姑太太了。她是老太太最小的女儿,远嫁京城去了,已经有两年没有回家来了。老太太最近思虑过多,有些晃神,你不要生气。”
李玉竹恍然,原来如此,老太太这是思念女儿呢。
加上发病了,记忆便混乱了。
她微微一笑,“我不生气,老太太年纪大了,想女儿想的。”
另一个侍女端了茶水来。
柴大嫂向李玉竹打了个眼神,她一面吃着茶,一面故意同侍女们说话。
李玉竹借机给赵老太太查看起病情来。
从大家的言论和一系列的身体数据来分析,赵老太太的情况还在初期阶段,不过,正往中期阶段飞速飞奔着。
不进行药物干预,任由她的病情发展,慢则一年,快则三两月,她就会糊涂得如同一岁幼儿的智力了。
再过一二年,她就会像初生婴幼儿那样大小便失禁,完全不认人了,然后很快就病亡。
看病得需家人同意,赵大太太不同意给赵老太太治疗,李玉竹不能擅自做主,便只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