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把遮阳伞,和李兴茂打了声招呼后,坐着贵伯的骡子车往乡里集市去了。
她没有带姜嬷嬷一起出门。
姜嬷嬷要洗她一家四口的衣裳,还要做一家子中午的午饭,事情挺多的。
柴娥英不是个娇气的人,做姑娘的时候,就经常单独跑出门办事,姜嬷嬷知道她泼辣,对她是放心的。
倒是贵伯不放心柴娥英,他回头朝车里的柴娥英说道,“三姑娘,咱们绕着路走吧,不打二房门前过。”
柴娥英却说道,“不,咱们光明正大的走,那路是官家的大道,又不是二房一家的,我们为什么不能走?故意避开着,倒显得我做了亏心事似的。”
柴娥英固执起来的时候,十头牛都拉不动,贵伯只好说道,“好吧,那就走原路。”
不过,他心里打着主意,经过柴家二房的宅子门前时,他一定将骡子车赶得快些,别让柴家的人看到三姑娘来了集市上。
二房的人,从主子到仆人,没几个好的。
都是表面笑嘻嘻,背地里暗算三姑娘,嘲笑三姑娘。
贵伯心里冷哼。
今天的天气是阴天,太阳不烈,贵伯的骡子车跑得比往常快。
但到了集市上,他发现走不快了,原来今天是赶集日。
贵伯小心赶着骡子车,在街上穿行。
但还是与一辆迎面走来的马车撞了下。
街道太窄,两架车相撞,很快就将路堵死了。
对面那辆马车的赶车人,便骂起了贵伯,“你眼瞎了吗?怎么赶路的?”
贵伯也不甘示弱,“你怎么赶车的?这街又不宽,人又多,你在这儿跑马像话吗?居然还怪起了我老头子?”
“贵伯!”柴娥英挑了帘子,来看外面,发现是与一驾马车相撞了,她便说道,“咱们让一下吧,与人方便,自己也方便。”没必要跟一个小人吵来吵去的。
她的骡子车上了街后,一直走得不快,但刚才被狠狠撞了下,撞得车架子都抖了抖。
很显然,对方的车极快。
她要赶时间,也懒得与人为这鸡毛蒜皮的事争吵了。
对面马车里的人,听到柴娥英的声音,挑了帘子一角来看,看到她的脸,他微微愣了下。
这是个年轻男子,他的眼睛直直盯着柴娥英,半天回不过神来。
他心中暗忖,这声音是柴娥英的,但这脸……
依稀还是那张脸,却完全变了样。
“知道了,三姑娘。”贵伯朝对方的车夫冷哼了一声,将骡子车让开到一旁停下,让对方先行。
那马车得到让路,很轻松地走过去了。
贵伯赶着骡子继续往前走。
马车走了一会儿,车里的年轻男子对车夫道,“阿庆,将马车掉头,追上那辆骡子车。”
车夫惊讶了,“公子,你不是赶着回家吗?老太太找你有事商议呢,管他什么骡子车呢。”
“叫你掉头就掉头!哪来那么多的废话?”年轻男人沉下脸来。
车夫无法,只好说道,“好的,公子。”今天的集市人很多,很难调头的好吧?他家公子真是的!
车夫心里抱怨,口里再不敢说什么,只好找地方掉头。
马车在人多的街上停下掉头,很快就引来不少人怨骂。
“什么人啊这是,大街上掉头?把路都堵死了!”
“呸,自私玩意儿!就不能走到前面那个路口掉头么?就那么十几步的路了都懒得走的?”
“就是,自私的东西!”
“嘘,那是罗家的马车,你们的胆子可真不小,敢骂罗家人?”有个老汉认出了罗家马车,呵斥着发牢骚的人。
马车里,坐着的是柴二姑娘的男人罗子坤。
罗子坤和柴二姑娘新婚后没多久,就去了县城求学,今天刚从县城回家,还没到家门,就意外地遇到了柴娥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