者才需仰男儿鼻息,温顺顺从,容歌不同。
我平生所到之处,享万人叩拜,一言决万人生死。今朝或矮谁些,甘居下位顺从,他朝未必不可杀他!
总有日,我要天上无天,日月避我目。世人跪我,尊我。规矩,我来日必是制规者,安会受规矩束缚!”
卫东篱缓缓睁开眼。
黑得清透的眸子,定定看着她,唇却无了血色,一如山水写意的清隽眉眼,映衬着身上雪青的袍带,清雅得不似真人。
他那样仔细端详着她噙泪的眉眼,观着她眉目的桀骜,带着漫长地叹息道。
“可是亲王,我也曾于书阁翻遍青史,遍寻女子恒强者,她们无不一生坎坷,一生悲苦。亲王炙烈如火,火摧万物,焚烧己身。
清荷不忍。
亲王弃之如敝履的弱女子,她们或需仰仗男儿鼻息温顺顺从,却会一生顺遂,总不至一生坎坷悲苦。
有人立天之上,未必不是好事。他为圣,造四海升平,厌憎世人,唯纵你一人,或不知小爱,却造大爱。
你应伴他,爱他,让他消厌憎,爱世人。
清荷不过凡人,远不及他。
你当消执念,向上观,他才是良人。”
他拿起雪青的衣袖,温柔地为她擦拭鼻血,低眸看着她懵懂无知的眸子,有些犹豫地想要抬手。
却终究为她擦净鼻下血,背过了身。
冷漠道:“亲王请回。”
容歌头脑一片空白,用手触着被他用袖擦拭的余温,缓缓地低下头,悄无声息地红了脸,羞涩地不敢抬头。
“那你保重身体,我改日再来,我再不,我会忘了的,一定!”
容歌触着鼻下余温,头脑空白地出了门。
门外,石阶下。
忠国公黑青着脸,不知等了多久,身后站满了拿棍棒的下人,见她出来,怒声命令:“把这不知羞耻的懿亲王,给本公打出去!”
容歌沉浸于他亲手为自己拭血的温柔中。
手持棍棒的下人,一哄而上,披头盖脸便向她打去。
容歌脚踩轻功,灵活避开,迈前一步飞身跃起,长身立在屋檐。
看着铁青着脸的忠国公,忽后退一步,红着脸,恭恭敬敬地向他拜下:“爷爷好。”
忠国公只觉被她这一唤,全身血液“唰”地冲入脑门儿,一把抢过下人手中棍棒,四下环视,怒骂:“还不搬梯子来,本公定要打杀了这妖女!”
容歌见他不识好歹,立时骂道:“老东西,本王瞧上的是你孙儿,又不是你。来日必要本王给你生个重孙儿,你才肯对本王有好脸色不成?!”
忠国公手举棍棒,在原地气得跺脚,发抖,切齿高呼:“快把她打杀下来,打杀下来!!”
容歌见他愈发不识好歹,冷笑一声:“我若死了,死于你个老东西有何好处?你家千顷地一根苗,你孙儿若无我,谁给你忠国公府传宗接代?”
容歌话没落地,忠国公再忍不得她一分,甩手掷出手中棍,精准砸在她鼻上。
容歌“哎哟”一声,捂着酸痛的鼻子,痛出了眼花。
忠国公见她惨态,立时抚髯畅快大笑。
容歌噙着眼花,气急败坏地瞪他一眼,飞身而起,在空中喊道:“老东西,别开心太早,我还会再来的——”
忠国公紧跟着怒喊:“调一百弓弩手来,守护清荷寝居,她若敢来,射杀了她!”
容歌痴笑着回了懿亲王府寝殿,看也不看,一头栽入软被,激动地双腿乱蹬,直拿拳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