口,继而蘸着他血,在那白绸上歪歪斜斜地写下了契约。
齐殷先是被她划开手掌愣了一下,继而看到那歪歪斜斜地字,震惊睁大了眼:“亲王,这字……”
容歌虽不惜内力将酒逼出体外,却早已上了头,只是强做清醒。此时瞧什么都是天旋地转地,唯恐他发现,故而并不理会他。
只是将那写好的契布塞他怀里,拉扯着他,大着舌头道:“来,你我结……”
她脑海已是一片混沌,也想不清到底要和他拜什么,醉醺醺地道:“拜天地吧。”
齐殷被她扯着手,听闻她要与自己拜天地,脸都白了,忙道:“懿亲王,孤不能啊。”
容歌迷离着狐眸,见他不肯,抬手一掌拍他头上:“混账,说好的拜天地,是你说不拜就,就不,拜的吗。“
她打了个酒嗝儿,拉他胳膊:“快拜,拜好了,我,回去。”
齐殷被她拉扯着前行,手顺势便要去搂她腰身,忽而身子一僵,手掌停顿在半空。
月朗如盘,挂着两个红灯笼的酒肆对街。
一袭雪青长袍的危长瀛,身披月华如练,一身气势神威万重,沉寂的黑眸,看着两人,一如慑人心魄的深渊。
齐殷对他眸一瞬,竟生出一种要向他俯身叩拜的恐惧,仅是一瞬那压迫感顿消。
齐殷后退一步,这就要向他行礼。
容歌醉眼朦胧,感知他要后退,当即伸出手来,这就要去按他头,要他与自己做拜。
危长瀛迈步而来,一把她将扯入怀里,单手将她横抱在怀。
齐殷忙行礼:“觅国太子齐殷,拜见过天师天尊。”
他撩袍,单膝跪地,向他行礼。
危长瀛俯瞰着他胸襟处。
长袍斜襟处染血的亵衣,露出一个边角。
齐殷见他看自己胸襟,怔了一下,犹豫地把那亵衣布条奉上。
危长瀛接过那布,扫了齐殷一眼:“她是孩子心性,与人亲近不知分寸,太子应知分寸,日后应离她远。”
齐殷怔怔地看着单手横抱容歌的危长瀛,顿了一下才低下头去:“殷,谨记天师教诲。”
危长瀛这才抱住容歌迈步离去。
齐殷听见他脚步远离,缓缓地抬起头来,面色森寒。
五国天师危长瀛,纵是他父皇见他也需敬他三分。
四大家族之首的危族势力遍布五国,而今他门徒仅在大懿便有上千,若论起五国内更不知凡几。
朝堂之上,从太傅到手握兵权的将军,皆为他门徒,无不敬他如圣,奉他为至圣先师。百姓得他蝇头好处,便被他蛊惑,纵然是他父皇亦被他势力所迫,向他低头。
他纵能在五国一手遮天又如何,到底是男人,这懿亲王便是他软肋。
这容歌身后虽有三国之势,却很是单纯,纵然有些心计,却也不过如此。
今日她似对他有意,若能加以利用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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容歌被危长瀛抱起后,脑海便只剩一片混沌,只觉天晕地旋。入秋的寒风刮在她身,容歌脑海勉强有了一丝清明,睁开眼,却很难辨清上空这人是谁。
只是将头埋在他怀中,轻抓住他衣襟,轻闭着眼,许是他脚步稳健,她肺腑纵然翻江倒海,倒也可隐忍。
危长瀛见她醉酒很是安静,便在静谧的夜晚里,在漫长地官道上缓慢行走。
天际朗月飘来一团乌云,零星飞雪自安静的夜空坠落。
容歌头脑愈发昏沉,却觉这怀抱太过陌生,于是掀开沉重的眼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