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错,容歌身为天师关门弟子,你们定要相信他老人家的眼光。容歌一身所得皆是天师传授,容歌一言一行一举一动,皆是天师老人家许可的……”
王夫可一听她辱恩府,举着刀这就要冲上前去砍了信口开河不知廉耻的妖女。
就在这时,远处官道一座香辇被宫人高高抬起,向此地而来。
容歌若有所感,向那香辇看去。
王夫可手里举着长刀,顺天府府尹、五城兵马司统领两人这次选择离她远些。
那座香辇来至王府前,落了地。
软绸被人掀起,梳灵蛇髻,一身鹅黄宫装的顾明月,自内走出。
依旧是修眉俊眼,秀目流转间再无热切,款款走至容歌面前,冷漠看着她:“懿亲王,明月也曾拿真心待你,将你视作知己好友。”
容歌看着她冷漠的眸,如被灼伤,颤了眸光,轻唤她:“明月……”
顾明月抬手,温柔地为她拂去面上乱发,看着她隐含脆弱的黑眸,蓦地坠了一滴泪。
“可是容容,我再不可这样对你了。你我自此只有杀父之仇,明月纵有一腔真心,却再不可给你了……”
她轻叹了一口气,放下了手,自袖中掏出匕首,自鬓边扯下一缕黑发,反手割断。
天际缓缓地暗了下去,零星飞雪自天际而落。
顾明月掌心托着那一缕秀发,望着她略红的眼眶,一字一顿地道:“你我犹如此发,恩断义绝。”
容歌瞧着她,喉间哽咽。
顾明月拿起她手,将那断发放在她手掌,忽而便狠狠地抱住了她,同样哽咽地道:“容容,你是聪明人,明月被你玩弄于股掌,累了。”
容歌木然地任她松开温暖的怀抱,看着她决绝转了身,迈步跟了上去。
顾明月猛地转回身,拿着匕首对准她,眸底噙泪,红着眼喊:“你走!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。”
容歌低眸看着那冷锐的匕首,委屈地抬眸看她。顾明月后退了一步,厉声道:“你少做这般姿态,你冷心薄情,我绝不上你的当!”
容歌委屈向她迈近几步,顾明月直接拿匕首抵在自己脖颈,噙泪看她,决绝地道:“你若再敢跟着我,我便死在你面前!”
天际飞雪渐大。
容歌看着她脖颈处的匕首,再不敢迈动一步,艰涩道:“我……”
顾明月眨落了眸底眼泪,等待她说完后面的话,容歌却缓缓地垂了下头,抽了抽鼻子:“你走吧,我再不跟你了。”
那是她和皇叔的约定,不到那日,绝不可对任何人吐露真相。
顾明月见不她辩解,再不看她一眼,收起匕首迈步上了香辇。
容歌便抬起了头,看着那香辇抬起,离去,逐渐消失在零星飞雪里。
渐渐地人群散了,王夫可被人拉走了,王府大门紧闭,街道之上只剩麒麟军。
容歌取下头顶青鸾冠,狠狠地掷在地上,哑声道:“我一个人静会儿,你们都走。”
暗下的天际,飞雪漫天。
容歌双肩与披散的黑发落了积雪,只是茫然地行走着。
躲雪的行人来去匆匆,偶尔会将好奇地目光投在她身上,却在看清她身上亲王袍后,再不敢多看一眼。
容歌只觉憋闷,似只有这般行走才可疏解,才可将一切消化。
白衣公子手持一把泛黄的油纸伞,走至她身前,将伞倾斜她头顶。
容歌顿足,抬起了头。
泛黄的油纸伞下,公子眉目一如山水画,温润的眸子,黑得清透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