辛芷兰是个聪慧姑娘,许是看出了什么,便凑容歌耳畔道:“父亲说,爱之深责之切,几位老国公心底多半念着的还是那旧太子。”
容歌眸色沉了下去。
陪圣祖帝安天下的老国公们,未必真就满意顾成瑞。还在做将军的言致没了后宫的言皇贵妃,顾成瑞又已被废,他没本事说服几位老国公。只怕是那群老国公不满她懿亲王的身份,故意为之罢了。
容歌便问:“外间如何议论我?”
辛芷兰瞧着她,不过一会儿憋紫了脸,低下头去,怯怯道:“芷兰知道,您不是他们说的那种人。”
容歌心知外间传她的定不是什么好话,否则危长瀛不会刻意把她留在身侧。只她从来不是坐以待毙地人,上辈子她并不在意名誉,今生却极在乎。
辛芷兰离去后,安之意特意入殿瞧了一眼,“容歌”一如往日般,低着头坐在书案前翻折子。
安之意便迈步回了殿外关了殿门,心底暗自庆幸,得亏主子能降服她,不然让她出了殿门,还不知要闹出什么样的乱子。
并肩王府。
自容歌在登基大典之上被封懿亲王后,容修远只命人传了一句口讯,便再未回王府。
巍子带着万人麒麟军,不伦不类地扎营住在王府,累瘫了十多个厨子。
霍王妃虽不喜容歌,对待正事上还是极能拿出手的大家主母,眼见万人麒麟军住在王府时日已久,面上从未显露过什么不满。
麒麟军一贯纪律严明,虽扎营住下,却从不接近后院。老管家原也是跟着容修远自战场下来的,对当兵的极有好感。
这些日来与这群人把酒畅谈,老脸容光焕发。只恨不得这就提刀上战场,纵死边关葬枯骨,犹胜假充盛世人。
容歌穿着辛芷兰衣衫,入了巍子营帐时,迎面扑来一阵浓郁酒气。
老管家一手提酒坛子,一手搂着巍子,一口一个“好兄弟。”麒麟军十个千夫长,一人搂着好几个酒坛子,瘫躺在地上。
容歌挥掌摄来一个酒坛,向地面狠狠一摔,扬声喊:“敌军来袭,麒麟军何在,随本王一起杀敌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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翰林院御史王夫平,有个极出息的弟弟,自拜入天师门下,如今已成了三品的武将。
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,王夫平跟着水涨船高,打六品到从四品的御史,摇身一变成了御史言官。
九月初,正值正午时分。
王府府宅立满了一身肃杀的麒麟军。
一顶红底官轿落在王府正门前,四名麒麟军放下轿厢。
王府众人,一人脖颈后架着一把长刀,跟着一名麒麟军,俯身跪在门内。
巍子撩开轿帘,容歌头戴青鸾冠,身着红底织金亲王袍,迈步而来,长身立在石阶之上,低眸看着为首跪着的王夫平。
“王大人一向可好?”
少女声音极平,无甚起伏,虽声线柔婉,却莫名令人心惊肉跳。
王夫平猛地抬起头来,目呲欲裂,咬牙骂道:“懿亲王,本官可是从四品,是太和殿议政的大员。你胆敢命麒麟军私闯本官府宅,这可是死罪!”
容歌蹲下身,瞧他,啧了一声:“怪不得你拜不了本王之师,你这样的脑子师傅不收你是对的。”
大懿自建国以来,文官比武官少,物以稀贵,一众翰林院的人,又是清流,也不知从哪学来的臭毛病。仗着言官身份,上敢骂天子,下敢辱王爷。
她那父王是个暴脾气,上辈子没少被他们逮言语之失弹劾。
大懿文武不对付,是打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