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世她困情于爱而不得,又觉危长瀛无所不知,去了见生观,拜见那位两朝帝师,当世圣人,寻求一个答案。
那座清幽宁谧的道观。
道人白衣胜雪,深深地看着她,掌心悬挂的珊瑚红道珠,轻碾过三圈,便移开了视线,淡漠垂下了目。
道人声音低沉若寒涧落石,慢慢地道:“本尊是槛外人,未见情起,安知情深何解。”
她长久地呆立原地,艳羡他无情,自也不需为情所困。她半盲的目看不见他面上神色,想来应如常般悲悯低垂着,淡漠疏离地以心观世人吧。
她轻叹了口气,转身正欲离去。
那人掀开了眸,看着她织金红底的凤袍背影,忽然道:“为圣者不生凡心,若见情,必忘情、绝情,娘娘当学本尊。”
她转过身,想要看清他面上表情,却只是看到了一团模糊,只得虚心问:“恩父,人若生了情,如何才能忘了情呢?”
他深深地看着她茫然的目,淡声道:“爱到极致非爱,情至深处绝情。”
情深不寿、慧极必伤,占一者已是苦海深陷,若两者皆占,日夜苦海煎寿,只死方得解脱。
容歌静了心。
正如危长瀛所言,爱到极致非爱,不是不爱了,只那情到深处与魂融为一体,她若生,情生,她若死,情灭。
食五谷杂粮者,身处浊世,总有弱点。
容歌沉默良久,重生后知她弱点者,只有同为重生者。
元蔻款款而去,青影隐藏于青丛深处,扬声道:“少主恩怨分明,今日之情,来日元蔻可要您报。”
容歌看着她隐于青丛的身影,扬声劝:“元蔻你做个好人不成吗?”
说罢,容歌蹙了眉,这话怎觉有些耳熟,那不阴不阳的安之意几日前,是不是也这么劝她来的?
想到老妖婆应该还在与危长瀛对战,容歌虽不知元蔻到底揣着什么心思,认为危长瀛必败老妖婆手,却打心底认为,危长瀛绝不会败。
危长瀛的天魔掌,她见过,还不止一次被天魔掌所伤。方才老妖婆仅对上危长瀛一掌便败了阵,容歌是报着至多两人两败俱伤的心态上了山。
可待走到半道,容歌深感山上两人对她过于熟识,恐怕是化成骨头渣也会认得那种。于是长满心眼儿的容歌,仗着一身武功,提走了一名卫国军。
待更换好了卫国军盔甲,容歌躲在巨石后,把更换好的衣服塞入腹中,又在脸上抹了不少黄土,正欲迈步,想了想还是不妥。
五国天下最聪明的两人,若认出她怎办。
她索性扒下仅着亵衣的军丁上衣,撕成条塞入四肢,嘴里又塞了两枚野果,这才踏步出了巨石。
忘情崖边,两个白影在空中斗得难舍难分,容歌眯着眼,瞧了会儿,见危长瀛逐渐不支,几次被老妖婆所伤。
心痒的只想飞身而去,拿清鸿剑斩下危长瀛脑袋。
忘情崖边。
白衣女手中甩出的白练,再次打在危长瀛胸口,那张玉白菩萨面,微一涨红,沉寂的眸,平静看她一眼,抬手一掌拍在白衣女胸口。
容歌看得心底一惊,下意识地就要跑路。
白衣女被天魔掌所伤,单膝跪地,戴着恶鬼红面具的脸,一双黑眸清亮无比,看着立在半空,一身雪白道袍的危长瀛。
“你是华雍皇室的何人?”
危长瀛于半空俯瞰着她,面色略显苍白,落身下地后,负手而立,淡声道:“本尊乃大懿天师,危族家主。”
白衣女手扶胸口,站起了身,上下打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