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既是父管女,二哥以何身份拦阻?”
顾成邺视线不肯离开容歌,见师傅手不肯停,容歌终于落了泪,不顾三皇子劝阻,撩袍重重跪在地上,大声喊。
“师傅,师妹有错,成邺愿代其受罚!”
容歌已然听不到其他声音,唯有后臀的巴掌声灌入耳畔。
五月底,下了第一场春雨。
拱桥之上,危长瀛早已将容歌放下,半蹲着身,把她横放在腿上,继续打着她臀,冷着眉目,抿着唇,听着她哭骂声。
雨下很大。
一众学生,于心不忍,纷纷下跪。
就连被顾明月连踩几脚,得了活命的容霓,见到拱桥上那一幕,也不禁蹙了眉。
过了许久,雨幕如水泄。
浑身湿透的容歌,终于哑着嗓子喊:“师傅,徒儿知错了,阿九真的知错了。”
同样浑身湿透的危长瀛,高高举起的手,手心已然泛红。听到她这话这才将手放下,转眸看到跪倒一地的学生。
他把容歌夹在腋下,抬头看到如线的雨自穹顶而下,雨声混着少女哭声,唇角微扬了一下。
他为天弃,不知喜怒哀乐,唯独是他养过十四日的小姑娘,仅面对她时,他知自己还活着,还应是个人。
思及她母的旧尘,他唇角笑意顿消。
耳畔女子声疯癫着语无伦次。
“仙神不忍观麒麟,唯恐心乱坠凡尘,我的儿,她迷了你父之心,她是妖孽。对,她是妖孽!你父心甘情愿为她而死啊!我的儿啊,你父不要江山了,他要为她而死啊!”
他幼时喜静,将一切看在眼底,并不喜疯母,更不喜痴情之父。
三岁时,他在渡仙池盘坐了半日,常年不散烟雾的渡仙池,远远看去,云雾之中两排垂柳依依。
他看久了,站起身,腿有些麻木。
回过头来,他父立在云雾里,冷漠看他一眼,转身离去。
他有个奴才,他便问奴才,他是不是要伤心?
那奴才想要对他笑,却突然泪流满面,双膝跪地望着他:“主子,您若委屈,哭两声,奴才看您这样心疼。”
他蹙了眉心,可他并不觉伤心。
他入了藏书阁,十二万册书,他似看到了因果。隐约懂了,这天下是他的家,而他是下一任的家主。父亲并不愿他做家主,可父亲仅有他一子,家臣拿家法压父亲,父亲只得退步。
外公送他一副舆图,他提笔为那副舆图落下了几个字,后来家没了。
外公抓住他手问他:“瀛儿,你早预料了这一步是也不是!你好狠的心,这是你的江山啊!”
七岁的他,拨开了外公的手,看着外间烽烟,淡淡道:“合久必分此为天道,若我不死天道有误,大分之势,只需二十三年便可再次大合。”
那年他而立,当见天下大一统,被百姓搬入庙宇朝拜做圣人。
他应成圣才归。
危长瀛低垂了目,看着腋下哭得快要断气的小姑娘。
容歌肿成核桃的眼,对上他沉寂的眸,下意识地讨好一笑,抽着鼻子,哑着嗓子道:“师傅,我都认错了,您放我下来,以后您就是我亲爹,我再不起反骨了还不成吗?”
危长瀛看她一眼,在雨中迈步,腋下夹着那小姑娘,向后园走去。
容歌慌了,这老不死的,这是知道丢脸了,打算寻个没人的地方继续打呀!
她手开始掏怀里的东西,打是打不过的。她下山时偷了老妖婆的化骨散,只要撒在这老不死的身上,定要他化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