危长瀛所立之处,位置很是巧妙。众人围在容歌身前,并未注意到原主已到。
容歌有身好武功,常日里倒也警醒,此时财迷心窍,自也没注意到。
顾宓听她语气笃定,反是内心打起鼓来,又觉她口中的凡人之心,实在有辱天师神仙人品。
一张与顾明月甚为相似的脸,相较顾明月多了几分娇媚,气鼓鼓地道:“天师可不是这样的人!”
容歌端坐在栏杆,眯眼打量着顾宓面上神态,心底只觉这败家子可怜。
这辈子的危长瀛未来是个什么性格不好说,至少前世的危长瀛,圣人名下的黑心黑肺,她是实实在在见识过的。
彼时大沥公主钟离姣用一城地契,换了她一包好东西,她带着史官,见钟离姣入了危长瀛房门后,趴在窗前,本以为能听到一场好戏。
只听有琉璃盏坠地声,紧接着窗门大开,危长瀛立在灯火昏黄的四方窗框内,身后跪着面褪血色的钟离姣。
他俯瞰着立在窗前面带尴尬地凤袍太后,面皮紧绷着,说不上是怒意重些,还是杀意重些,黑眸深得沉寂慑人。
冷嗖嗖地道:“娘娘是自己进来跪,还是要本尊亲自动手?”
容歌本以为她与钟离姣跪了一夜,此事便算过去了,却没想到仅是半年危长瀛竟欲灭大沥。
她并不认为,危长瀛那时已经发现大沥被老妖婆所掌控,越过阜国先打大沥,绝对与钟离姣有关。
这样的一个人,绝情乃至无情,偏在世人眼底,他是圣人,容歌只叹世人眼瞎。
她自不会告知顾宓这些,只是故作神秘反问:“那么在三公主眼底,天师该是何等人?”
顾宓顿时红了脸,低下头,既羞又臊地娇嗔道:“世间若真有仙神,当如是也。”
容歌唇角一阵抽搐。
转念一想,她若真愿意掏一千两银子,她帮她一把也无妨。只是这清心寡欲的老道士,上辈子那把年纪都没有还俗之心,今生必然也是如此。
她上辈子枉背了妖后之名,并不擅长攻男子之心,要帮她只有下作手段了……
危长瀛依旧立在众人看不到之处,面上看不出情绪。以审视地目光打量着端坐在朱栏上的容歌。
少女布衣道袍,淡施脂粉的面,倘若低垂着眉目,只觉美而惹怜,一旦抬眸看人,一如入凡的妖孽,素色的一张脸反生艳光。
有些记忆太过遥远,他瞧史书,也仅只有寥寥数语。
例如那位麒麟女。
纪氏之女,才色无匹,嫁夫镇国将军,生有一子一女,殒身亡国日。
无人会记得,她本该入宫为后……
他转身离去。
有些故事,当事人已死,真相隐藏于尘,才是最好结局。
容歌没想到顾宓堂堂的公主,竟连一千两银子都掏不出,一时败了兴,一掸前襟灰尘,闲闲地站起身。
既没银子赚,她可没那闲工夫,与这群人八卦人长短。
方把人赶走,转过身便瞧见顾明月一身儒袍,苦大仇深地立在几步外看着她。
容歌眨了眨眼。
她竟忘了顾明月,这些时日,她有意避开她,着实是为了她着想。
顾明月见她立身不动,秀目隐隐带着怨气,怒声道:“本公主白认得你了!”
这话没头没尾,容歌一头雾水,又见顾明月撂下这话拂袖而去,忙追了上去,拽住了顾明月青袖:“明月,出了什么事?”
顾明月驻了足,甩开容歌之手,转过身来,怒目而视:“亏我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