闪而过的惊讶,继续道:
“臣的人在彻查郭乾谋逆一事时,发现虎牙令所调遣的乐安城护卫中,少了三人,去了骊洲,并在途中宣称骊洲匪乱猖獗,朝廷欲派兵镇压。
臣核查过,骊洲地处偏远,穷山恶水,的确有匪患盘踞,但实际并未烧杀掳掠,和当地百姓还算相安无事。
但郭乾的嫡子却恰好在此时意图带着虎牙令逃往骊洲,实在蹊跷,若非骊洲有郭乾的亲信,他断不会让自己的嫡子将骊洲作为退路。
所以,臣推测,郭乾或有私兵藏在骊洲,若此次谋逆之事成了,他应当就是打算借着朝廷剿匪一传言,将自己的私兵带出骊洲,再由虎牙令调遣作为伪装,带回乐安城。”
“郭乾真是……胆大包天!”
梅云安手心起了一层冷汗,如此隐患,他竟毫无察觉。
若俞尽舟所说属实,那些私兵,的确是一大隐患,要么招为己用,要么……杀!
“摄政王所说的机会,是想让朕打着剿匪的名义,前往骊洲?
若骊洲真有郭乾的私兵,朕便可借着郭乾曾放出的流言,顺势将私兵收为己用。
若没有私兵,朕也能博得一个千里迢迢为民除害的好名声。”
梅云安越说越觉得此计可行,但一切的前提是,俞尽舟没有诓他。
“陛下英明,如今郭乾谋逆罪名落实,他的私兵虽尚未犯下罪错,但也只有遣散和归顺两条路,若他们真无立功之心,又怎会成为郭乾的私兵?
除却郭乾的死忠亲信外,其余人,应当知晓该如何选择自己该走的路,所以,陛下只需抓住他们的心即可,没有什么比陛下亲临,更有说服力了。”俞尽舟淡然道。
梅云安突然觉得有些看不透俞尽舟了,若此事俞尽舟有意隐瞒,他绝无可能知晓,难道俞尽舟不想要这私兵吗?
而且,他武功不济,以前的俞尽舟从不会让他上战场,虽说剿匪并不比战事凶险,但仍不可轻敌,俞尽舟此番,是真心帮他,还是记恨他之前所作所为,请君入瓮?
梅云安神色晦暗不明,俞尽舟同样心中算计。
小皇帝……这次会不会带上金翎卫呢?还是……继续藏着,留着对付他?
良久的对视沉默,到底还是梅云安先按捺不住开了口:
“摄政王同朕一起去。”
“兵部尚书郭乾谋逆绝非小事,如今抄家入狱,朝中必有动荡,恐怕……还需臣坐镇。”
俞尽舟剑眉微蹙,神色担忧。
但实际上心中却在想:我才不跟你去,好不容易才找个借口躲个清闲。
可梅云安似乎早有所料,意味深长道:
“摄政王如今手中可是没有压制碧落的解药了,若朕走了,摄政王毒发无人送药,该如何是好?”
“……”
那你他妈倒是给我留点儿啊!!
俞尽舟嘴角抽了抽,深吸一口气道:“那郭乾谋逆一事……”
“就交由丞相接管吧,丞相为人向来秉公严明,朝臣们想必也不会为难丞相。
郭乾如今既已定罪,按玄晟律法,谋逆当斩,朕念其过往功绩,免了诛九族之罪,只杀他一人,另有同谋者,皆处流放,余下的事情,丞相处理得来,摄政王不必担忧。
还是说……摄政王有所顾虑,另有不能与朕同行的原因?”梅云安目光探寻。
“……”
话都让你说了,我还说什么?
俞尽舟很是敷衍地笑了笑,微微颔首:“那……臣遵命就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