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身鸡皮疙瘩。抬头看见家里灯亮着,莫名的,心底有一个地方窜起火苗,暖和了起来。
他知道时邢“狐假虎威”,仗着时家的气势从校领导手里骗出来一份“特权”,可以在学校十点半闭寝之后随意出入学校大门。
有钱有势,做起事来确实方便。
以前骆秋也站在权势之巅,现在想逃个寝还得左拐右拐,先忽悠李百千再借着林可义的势,才能达到目的。
唉——今时不同往日啊。
骆秋是带着笑回来的,与他平常的冷傲疏离判若两人,即便他自己都没有发现。
“怎么还不睡?”骆秋走到沙发旁,探手轻捻了下时邢耳坠。
一股酥麻的痒从肌肤相接处传来,时邢本来睡眼朦胧,此刻突然情绪,一把攥住骆秋手腕。
哑着嗓音,不知是困的还是因为别的:“哥,别摸。”
“怎么了?”骆秋不解。
“这个动作不舒服。”时邢绷直唇线。
“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吗?”
“但今晚我喝酒了。”时邢抬眼,眼里确实有酒精熏出来的红血丝,“我酒量很差,酒品……恐怕更差。”
骆秋对酒唯一的印象就是在李百千的酒吧里,喝过的几杯红红绿绿的液体。
口味复杂,能将酸甜苦辣糅杂。喝完脑袋飘忽忽的,感觉不赖。
“这么一说,我还有点馋酒。”骆秋拉开冰箱,里面色彩缤纷的瓶瓶罐罐摆了一堆。
当初搬进新家,为了显出一点人气,他托郑毅买些东西回来填补空荡荡的冰箱。
郑毅是个实在人,瓜子饮料矿泉水,泡面鸡爪生鱼片,一堆垃圾食品搭配着另一堆垃圾食品——偏偏骆秋的味蕾寡淡了多年,健康了多年,现在叛逆期一到揭竿起义,开启了“补偿性”饮食,唯爱一些看着就不健康的东西。
他记得当时郑毅随手买了几瓶颜色鲜亮的鸡尾酒,却不记得有没有喝掉。
正想好好找找,仔细一看,里面明明满满当当的全是酒。
他回头看时邢:“你买的?”
时邢点头:“嗯,我今天喝的就是这个,味道不错,想让你也尝尝。”
客厅主灯没有开,只有沙发后面的黑罩黑柱的落地灯开着,柔软的光藏在时邢大半个身子后面,那张眉目深邃的脸半明半暗。
他笑着。
时邢以前也会把自己觉得好的东西捧到骆秋面前,可这次,骆秋总觉得,他笑得有些古怪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