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两个监生的死,也是魏忠贤安排好的,至于说到底是不是被石狮迸裂出的碎石砸死的,这倒是难说。
不过监生死了,东厂也就有了进孔府名正言顺的口实。
往常东厂查案根本不需要这么谨慎,正因为对方是延续千年的孔家,所以魏忠贤才会用了这一招连环计。
不论如何,结果是好的,经过这么一闹,天下人都知道了孔家的嘴脸,而李信的斗诗,倒是意料之外了。
等待上酒菜的时候,朱由校说道:
“李信这个人能力不错,留在国子监讲学屈才了,你觉得他适合一个什么官职?”
魏忠贤闻言,道:
“这李信是甲子年的进士,本是同进士,大案后补缺被授进士出身,当初是要到翰林院做编纂的,他是自己去的南京讲学。”
“看来此人志不在朝堂?”朱由校笑了一声,道:“这样更好,他越是不想做官,做起官来就越有意思。”
“忠贤,你觉得呢?”
魏忠贤点头说道:“爷说的在理,依奴婢看,李信经此一事,挫败关内大儒,必会名噪一时。”
“如陛下想要予其为官,奴婢觉得,到户部照磨所做个八品的照磨吧,也能磨砺他的心性。”
朱由校看魏忠贤一眼,若有所思,半晌才道:“嗯,忠贤所言甚合朕意,便照此行事吧,回去你安排个人上疏,朕再批准。”
说着,朱由校特意又道:“朝廷毕竟有规章制度,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,你说是吧?”
魏忠贤哪敢说不,只是连连点头,后背已然湿透。
话未多说,酒楼的人已经踩着沉重的脚步迈了上来,不一会儿脚步声停歇,响起轻轻的敲门声,随后进门:
“二位爷,是让找一个姑娘来伺候吗?”
朱由校看了一眼这个老板娘,哑然失笑,“你这里不是酒楼吗,怎么听你说的好像是个青楼风月之所?”
那老板娘脸上抹了一层脂粉,言笑间层层抖落下来,“哎呦!二位爷有所不知,我们这只是陪酒,不做别的。”
朱由校轻轻点头,不再说话。
魏忠贤看出皇帝的意思,老脸上褶子微微耸动,扔下一块银锭,“光是酒水之乐,不怎么新鲜,听说你们这的十全大补汤远近闻名,就给我们来一碗那个好了。”
老板娘掩嘴娇笑,望着魏忠贤道:“看来这位爷是熟客了,这就来,这就来…,那位爷,还有什么吩咐吗?”
朱由校抬手示意魏忠贤可以坐下,说道:
“酒水和你们这里的知名小菜,全都上来一份,给他也上一碗十全大补汤,好东西要分享嘛!”
魏忠贤站起来,下意识道:
“谢陛”
他突然间意识到说漏了嘴,连忙改口,却是面色不动,躬身道:“谢过毕公子!”
老板娘望着这俩人,也知道,这位一袭黄衣的,显然是位富家公子哥了,更是多看了几眼,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