俩人都是地地道道的陕西汉子,平日里虎样虎样儿的,没事就来营里找李鸿基。
李鸿基在当兵的首日,就得到了总兵王汝金的特别照料,直接被点到了家丁队,饷银和待遇都比一般的大头兵高了一大截。
起先家丁们都以老兵的姿态,想要教训教训这个年少不知山高的新人,很快他们却是发现,这个看起来憨厚的李鸿基,内里却散发着一股子狠劲儿。
家丁们个个都是阵战的好手,打起仗来骁勇无比,可他们面对李鸿基,却是没有几个人能在他手上走过几招。
而且李鸿基这个人,总是给家丁们一种十分稳重的感觉,平日里话很少,说出口的没有一句废话。
李过的性子比较外向,一年多的功夫,在外营中已经混成了小兵头子,和不少大头兵都称兄道弟。
这两个人力气都远超常人,王汝金要不是养不起,肯定也会连李过一块招进家丁队来。
可就算他是堂堂的宁夏总兵官,一年到头也养不起太多家丁,每多一个,盔甲、军械,还有多支给的饷银,都需要他自己操办。
这种养家丁的方式,自嘉靖一朝开启募兵制以后,便在大明军界中逐渐盛行,现在的将帅们要是手头没几十号家丁,都不好意思出去见人。
可是这钱不白花,家丁们一般都是战斗力极强,一个打几个是最基本的要求,也对自家主将极为忠心。
有了这些人在身侧,刀头舔血的将领们就能睡得更舒坦。
李鸿基早早穿戴整齐,将刀子擦得雪亮立在床铺边上,李过进来的时候,已经睡着有一会儿了。
“叔你居然能睡着?!”
李过啧啧称奇,一巴掌拍在李鸿基脸上将他拍醒,看着醒来面色微怒的后者,他却是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起来。
“眼下营中可是热闹,大伙都围着篝火唱歌,明日伏击,可是一场难得的大战,大伙都兴奋的不行,只有你还能睡得着。”
李鸿基看着他,冷笑道:
“不睡觉,怎么保存体力多杀鞑子?”
“杀一个鞑子的赏钱,是平日在宁夏镇杀一个马匪赏钱的好几倍,我早就想这帮鞑子过过招了!”
说到这里,李鸿基白了白眼,放下想狠狠抽这丫一巴掌的心思,带着起床气坐在铺上,看着兴奋的好像个什么似的李过,无奈道:
“你小子是吃了蜜罐吧,打个鞑子,看把你给乐的!”
“这帮鞑子的脑壳,可就是咱的军功证明啊!”李过哈哈大笑,坐在李鸿基身边,下一刻却又站起来,边往外走边说道:
“你睡吧,我可要出去跟弟兄们唱歌去了!”
李鸿基等着李过离开,却是翻来覆去,怎么也睡不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