榆林总兵姜让诸将位序最靠前,威望甚隆,他伸出手制止了诸将议论,走上前说道:
“这是兵部为我军初拟的行军路线,还有沿途各兵驿的设置地点,谨请督师过目!”
朱燮元点头,随即望向身后地图。
此时,诸将之中忽然一声怪笑。
姜让转头过去,却发现出声的是那蓟州总兵王威之弟王保,后者见诸将侧目过来也是紧张,只顾手足无措地解释,和盘托出。
原是王保想着昨晚在营中夜御几女的放浪事迹,在心中偷笑,一时不注意,笑了出来。
消息传出,帐内肃穆气氛一时全无,诸将皆知王保的脾性,俱都哄堂大笑,在下列窃窃私语。
姜让本就与王威不和,抓住这话,更是讥讽不已:
“王总镇,这可是督师大帐,令弟行为如此不知检点,这难道不是你的责任吗?”
其实,按照王威目前蓟州总兵的身份,是完全当得起一句“王大帅”头衔的,可正因为他兄弟二人出身赤民,才被将门出身的姜让看不起。
王威本就不怎么喜好面子功夫,他并不想理会姜让,也明知斗不过这群将门子弟,只好替自己那不争气的弟弟,瓮声瓮气地赔礼道歉:
“督师在上,末将教弟无方,甘愿受罚。”
不等朱燮元说话,姜让便就冷哼一声,在旁吹起了耳边风:“督师,莫不如打他三十军棍,以儆效尤!”
听到这话,朱燮元收起了原本大事化小的想法,转而说道:
“那就依着姜大帅的意思。”说着,他转头望向正要回列的蓟州总兵王威,问道:
“时下各营都有随军娼妓吗?王总镇,你来回话。”
王威一愣,只好站定不动,一五一十地说道:
“回督师,是这样。”
“不仅我蓟州营,榆林营、宣府营、甘肃营数目更多,都是为解军士平日操训烦闷才招入营中。”
“嗯…”
朱燮元点点头,示意王威回去,脸色严峻,冷冷地瞥了一眼,望向榆林总兵姜让,问:
“姜大帅,这是怎么回事?”
“朝廷有规定过随军可以携带娼妓吗?”
姜让正因在众人面前,这位新任督师给自己面子而沾沾自喜,闻言也是一惊,忙后退两步,说道:
“军中并无这个规矩,可督师也知道,去岁皇帝亲征,整顿了畿辅及九边的军镇,操典也换成了新的。”
“畿辅京军原本一月一练,现在改为十日一练,九边原本半月一练,眼下是三日一练了…”
“如此频繁的操训,弟兄们都吃不消,咱这个做大帅的虽然没问题,可也要顾着点兄弟们不是?”
“这倒也是…”
出人意料地,朱燮元没有过多追究,只是说道:
“时下是非常时期,陛下亦在路途颠簸,亲自主持南京改革,咱们受点累,也是应该的。”
将帅们互相讨论了几句,都是点头。
旋即,朱燮元又看向姜让,说道:
“姜大帅,本督也知道将士们为朝廷作战不易,娼妓每人给五两银子和路费,尽都遣回原籍吧。”
姜让有些不情不愿,但考虑到朱燮元是打着和自己商量的口吻,神情显得比较犹豫。
“至于榆林、宣府、甘肃三镇的将士,每人再发十两银子,以做抚慰,三位大帅看如何?”
朱燮元忽然又来了这么一句。
姜让听了先是一愣,随即大笑,说道:
“末将谨遵督师之令!”
他转过头去,望向同样是有些不爽营中无娼妓的诸将,冷然警告道:“都愣着干什么,没听见督师的军令?”
甘肃总兵姜爽也是有银子抚慰的一镇,随同喝道:
“军令如山,督师说营中不能再有娼妓,把她们发回原籍就是!”
姜氏三兄弟中,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