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云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。
在梦里,她一直重复着走一条路,从宫门到大殿,穿过层层宫墙,经过群群守卫,跨过一个又一个春夏秋冬。
她走得很累很累,厚重的宫服和永远也批改不完的奏折压得她喘不过气来。
她不喜欢那个建安最繁华最具权势的地方,她也不喜欢那个坐在珠帘后永远脊背挺直的苏太后。
可她的脚步没办法停下来,脚下如踩了地狱的火,如踩了寒冬的冰……
不知道重复着走了多少遍,她终于睁开了沉重的眼皮,入目的一切都是陌生的,只有空气中弥漫的松木冷香,熟悉的让她心中生出温暖的眷恋。
“傅……霆……深!”
她沙哑的嗓子低低呢喃出声。
落地窗前,阴沉着脸不知站了多久的男人脊背猛地一僵,转身匆匆而来。
满是血丝的眼底,裹着幽暗如海的情绪。
苏云皎呆呆看着,过了半分钟,才又扯了扯嘴角。
“傅霆深……过来。”
她艰难地抬起小手,却扯疼了手臂上的伤口。
她的动作僵持在半空,目光缓缓下移落在抬起的手臂上。
伤处被重新处理过,有淡淡的伤药味。
这并不是梦。
是傅霆深把她从山洞里带出来的吗?
那……
“傅霆深,江凌在哪?”
她挣扎着想要坐起身,黛眉皱着,明显担心不已。
傅霆深压了一天一夜的火,此刻彻底爆发,长腿逼近,凶狠的将人摁在床上,掐着下巴吻了上去,动作粗暴而又直接,却又刻意的避开了那条受伤的手臂。
苏云皎被他突然凶猛的动作吓了一跳,浑身酸胀的根本提不起力气,只能在呼吸间哑声寻求结果。
“傅霆深,你先告诉我江凌在哪?在山洞里你……”
“苏云皎!”傅霆深气的额角青筋暴突,用了平生最大的自制力才遏制住直接掐死这女人的冲动。
“你怎么有脸提那个山洞?跟人私奔玩野战,傅少夫人,你还记得自己已婚的身份吗?”
事到如今,她不解释,不愧疚,从醒来就一口一句江凌,当他是什么?
苏云皎的眉心再次皱起,眸光中透出冷冽的寒意。
私奔?野战!
这个男人就是这么想她的吗?
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黑白不分,霸道不讲理。
“傅霆深,婚是你不肯离,不是我死赖着不离。这件事跟江凌无关,让开,我要去找人。”
她当时发烧烧的迷迷糊糊,可江凌离开时说的那句话,她却听见了。
被大雨所困,谁也不能预料,而江凌是陪她前往,却又因给她找寻生机而独自离开,她决不能让他因自己受累。
她奋力地去推傅霆深的胸口,眼中的决绝深深地刺痛了傅霆深。
没有人知道,他在山洞里看到那个已经烧得昏死过去的女人时有多害怕。
可他不眠不休地寻找,换来的却还是离婚。
为了……江凌!
他的心疼到千疮百孔。
片刻后起身头也不回走了。
门口端着托盘的方洛呆呆地杵在原地,进也不是,退也不是。
他刚刚竟然看到了自家傅爷的眼角红了。
不是人醒了吗?
怎么还……
苏云皎刚醒,浑身还在发虚,刚刚这么一番折腾,此刻出了一脑门的汗,手臂双腿都在打着颤。
她艰难地掀开被子下床,随即瞥见了门口站着的方洛。
她立刻问道,“方洛,江凌怎么样了?他人跟着一起回来了吗?”
方洛瞬间明白自家傅爷为何情绪起伏那么大。
他的眸光沉了沉,抬步走了进来。
“少夫人,您先把粥喝了吧。傅爷熬了好久,一直放在保温箱里保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