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世事沉浮的毒辣:“莫不是庐州公孙氏的后人?”
公孙墨笑嘻嘻执礼:“老大人好眼力,家父与您是故交,临终前还曾特意叮嘱,晚辈若有一日踏入神京,一定要登门拜访。”
颜柳神色稍缓:“原来是昴公之子,后生可畏,你机敏无双破获奇案,颇有乃父之风,此等人才不可错失,陛下要赐官位也是理所应当。”
后面一句话是对着陆延说的。
陆延淡淡一笑:“孤有意赐官,只是公孙墨仅破一案,恐不足以服众,不如留他在神京多住些日子,待其多立些功劳,再行赏赐不迟。”
公孙墨忽然插嘴道:“陛下既觉草民功浅德微,不足以服众,在下还有两桩冤案要平,上牵皇亲,下涉命官,不知陛下可有兴趣一听?”
此言一出,便如投石入水,激起涟漪无数,文武百官或多或少都带着些惊惶之色,公孙家犯案可是出了名的不留情面,他家先祖早年间连太子都拉下来过几l位,如今口口声声说还有两桩冤案,谁知道会不会把自己牵扯进去。
“上牵皇亲,下涉命官,恐怕兹事体大!”
“此子兴风作浪,断不能留!”
“吾命休矣!”
陆延袖袍一挥,命百官肃静:“公孙墨,有何冤案你但说无妨,今日颜师在堂,孤定然不会徇私枉法。”
“谢陛下!”
公孙墨笑眯眯谢恩,随即把手中折扇哗地一声展开,他公孙家再度扬名就在今日了:
“草民要说的第一桩冤案呢,卷宗名为‘偷天换日’,至今仍束于我公孙家高阁,为甲字机密,族中子弟等闲不能一观,在下不才,曾粗粗看过几l眼,这便将故事说与诸位大人听。”
“相传在北地有一豪门大族,家财万贯,历代显赫,家主姓黄,年迈不堪,膝下仅有一女,引得兄弟对家业虎视眈眈。”
“黄老爷是日夜忧心,他好不容易在年迈时得一幼子,偏偏是个体弱多病的,便四处寻访名医,求到了汝州一位神医的家中。”
故事说到这里,已经有些人发现不对劲了,却也只能强自按捺
,继续听下去。
“这位神医姓陆,医术高绝,平生救人无数,他见黄老爷的幼子实在病重,便使尽毕生所学替此子续了十年寿命,诸位大人说神也不神?”
不明所以的官员纷纷点头:“以凡人之力强续春秋,当得起神医之名。”
公孙墨忽地收扇,发出一声脆响,声情并茂道:“还有一件更巧的事呢,这陆神医有一幼子,不过比黄老爷之子虚长几l岁,相貌却生得一模一样,当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。”
“黄老爷觉得有缘,便在那陆家住了许久,直到家中事务缠身,这才不得不启程归家,临走前他见那陆神医本事不俗,以重金招揽,却不曾想对方淡泊名利,开口婉拒,只得失望离去。”
“陆神医虽替黄家的小少爷续命十载,却也不过二十余岁,寿命到了一样要死,黄老爷归家途中只觉心灰意冷,偌大家业难道要拱手送人?就在这时,他忽然想起陆家那名与自己儿子面容一模一样的少年,心生一条毒计!”
公孙墨语罢将折扇击掌,发出砰的一声响,将听入神的众人都吓了一跳,颜柳不满他装神弄鬼,皱眉追问道:“是何毒计?”
公孙墨环视四周一圈,将众人目光收入眼底,这才道:“那黄老爷竟是命家仆杀尽陆家满门,把陆家小公子偷了出来,顺便将全县百姓屠杀,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!一千三百六十二条人命,就这么无辜归了阎罗殿!”
“后来黄老爷便将陆小公子带回家中,以诗书教养,对外则宣称自己的儿子早已病愈,行此偷天换日之事,满族无一人察觉。”
众人闻言俱都神色骇然,能当官站在朝堂上的无一例外不是人精,他们哪里猜不出这黄老爷偷走人家小公子是为了来个偷天换日,好保住自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