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府里就会给你一笔银子,放你出去嫁人,当年我来到这座城池时,身边曾有四个侍女,个个如花似玉,如今都已婚配生子,丰衣足食,日子美满。你今年才十六岁,又是罗刹城本地人,正是婚配的时候,大老远的,背井离乡,非要跟着我干什么?”
马车外的人倒是有耐心,回道:“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。”
“小时候我们村子有个瞎子老头,他给我摸过骨,说我有天生神力,他说我这辈子投胎下来,与旁的人都不同,我是有使命在身的!”
“哦?”阙清月调侃一笑,“那你有什么使命啊?”
“那当然是,用我的神力,保护我要保护的人啊,我此生,定要护她一世周全,只有做完了这件事,我才能功德圆满。”
阙清月漫不经心地抬手将杯子放到唇边:“好,你不想嫁人就算了,可你赖在我身边不走,你怎么确定,你此生要保护的人是我?”
风吹起了绢帘,赶马车的人后颈那里,有一个明显的白色月牙胎记。
在蜜色的皮肤上,显得格外醒目。
“呵呵,这有何难?当然是凭感觉啊,从我第一眼见到祖宗你,我就知道我终于等到这个人了。”
阙清月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眉角。
“我元樱这辈子就要待在祖宗身边,跟着祖宗到天涯海角!”赶车人在外面对着风大声喊。
阙清月放下手,白了她一眼:“你小声点儿,你这话啊,还是对着那些八尺男儿说去吧,对着我这风一吹就倒,手一碾就碎的人,有什么用?”
车外的人不说话了,只将手里鞭子一挥,“嘿!”两匹马儿一痛,跑得更加疯癫起来。
试问谁家的车夫,疯了似的抽马?
马车晃动,车里茶水差点翻了。
阙清月一个不防备,跟着狠狠晃了一下,长发一下滑到了肩上,她低哼了一声。
然后看向车外,伸手捏住垂在胸前滑如绸缎的长发,往肩后一甩。
冲着外面道:“你疯了?茶水都撒出来了,府里这两匹马虽正值壮年,也经不起你这样力道鞭打。”
元樱倒也听话,立即将速度降下来,再次慢慢行驶在路上。
这时阙清月,在马车内,用布帕仔细擦干桌上茶渍,整理好的发丝。
才轻叹一声。
真是个祖宗!
外面赶车的人,是她在罗刹城时收的侍女,名叫元樱。
元樱对着她左一句祖宗,右一句祖宗,听起来很夸张。
但是事实,其实更夸张。
她出生玄门鼎鼎大名的阚氏一族,阙氏走玄师一道,演天地之数,测天下命运,探天脉气运,断天人因果。
门内曾出过两位国师。
阙清月之所以被称作祖宗。
皆因她出生时天降异象,当夜明月高悬,映如白昼,光茫盘旋屋顶,映得婴儿头顶百会处发出耀目光茫。
接生婆哪见过这种神妙,吓得当场跪倒在地,手都是抖的。
当时大聂国师,正是出身大悟阙门的阙天佑,他掐指一算,算到后面,手指也不利索了。
一群玄门阙氐长老痛哭流涕,对着一个婴儿高呼她是阙氐老祖转世投胎,是大悟阙门的老祖宗。
自此,阙清月祖宗之名,就焊在了她身上,就连其它玄门的人皆有所耳闻。
大概祖宗喊久了,大家看她总觉得与旁人不同,任何一位数得上名号的天师来阙氏族里拜见,见到她,皆双目放光,称她根骨清奇,要不就是根骨俱清,乃不可多见的仙品,说她身具天人之姿。
她却不觉得。
人非昆山玉,安得长璀错?
天人之姿太过虚幻,驾鹤西游的风采,她倒是有那么几分。
因她自小体弱,易生病,皮肤虽白如羊脂般细腻,但不耐粗糙,一切衣物皆细绢软绸,布料稍微粗一点,就会磨出红印,甚至阳光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