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次一事,秦禾被业内封杀,简历所投无门,前途自此打止。于是日日找她抱怨泣诉,很是可怜。
“靳成哥。”关叶溱见风使舵,能屈能伸,瞬间软下态度,“年轻人奔前程,图名利,他一时鬼迷心窍,用错方式。你给他条出路,就当帮妹妹个忙好不好?”
以兄妹情谊开口,情不必真。场面上的人,岳靳成再强硬,未免有失风度。
关叶溱这一计算得剔透,目光楚楚恳切。
岳靳成一八五的身高,垂眸的姿态如睥睨。
他说:“那也请妹妹体谅当哥的情不得已。”
关叶溱错愣,“什么?”
“换做任何人,我必定卖你这个面子。”岳靳成淡声,“除了付佳希。”
她不是权衡算计里的一环,也不是得失取舍中的筹码。
从来不是。
关叶溱登门先发制人的招数失策,这顿晚饭真是吃得强颜欢笑。脸都笑僵了,找了个借口去洗手间,实则从小厅去花园透气。
关叶溱刚拿出烟。
“我爸闻不了烟味。”右边的秋千隐匿在昏暗中,不细看很难发现坐在那的岳少恒。
关叶溱将烟收回包里,笑着说,“是少恒啊,怎么,晚饭不合口味?”
“太合口味,吃多了,出来消消食。”岳少恒穿了件运动风的T恤,略宽松,衬得肩膀宽瘦。
关叶溱眼波一转,自然聊天,“如今大环境欠佳,也只有你大哥,还能让柏丰集团方兴未艾,逆境争先。”
岳少恒说,“大哥为了集团付出很多,这个家里,也只有他有这个能力。”
关叶溱叹气,“换做别人,日子就不舒坦喽。明枪暗箭,无辜中伤,样样不如意,日子烦心得很。”
岳少恒肩膀一顿,迫切追问,“是佳希吗?她工作不顺利吗?过得不好吗?”
关叶溱说:“她被迫离职了,听说是遇到点事。”
岳少恒倏地站起,动作太大,铁艺吊椅摇晃震动,“是什么事?怎么就被迫了?”
急切,冲动,后知后觉反应过火,岳少恒又连忙坐回去,“毕竟以前是一家人,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。”
关叶溱看在眼中,笑盈盈地建议,“你亲自问她不就行了。”
岳少恒独留夜色里,怔然片刻,慢慢拿起手机。
“嫂子”这个称呼他删了又改,改了又删,最后心一定——
“佳希,你过得还好吗?”
但翻腾的情绪,一直没有等来回复。
—
夜深。
岳靳成在结束视频会后,驱车去到“八月”。
这里的服务生都认识他,走到吧台,和几个人纷纷打招呼。
言桦接过他抛来的酒瓶,端详一看,“这么大方?”
年份不错的拉菲,他家酒窖都找不出第三瓶。
“你的那瓶在我车里,待会自己拿。”岳靳成说,“这瓶帮我送给你小叔,帮我做个人情。”
言桦把红酒立在台面,“你想让佳希进我叔的公司?”
“是。”
“开小灶啊?”言桦打趣。
“她的学历专业以及工作经历,不需要开小灶。”岳靳成说,“双向选择,互不亏欠。”
“那你这算什么?”言桦朝那瓶拉菲抬了抬下巴,“纯纯好心人?”
“敲门砖。”岳靳成说。
言桦知道付佳希离职的原因,也知道岳靳成的放不下心,他答应,“只要她愿意来,我帮你隐瞒,绝不提你帮忙的事。”
岳靳成晚上不想喝酒,仰头灌了一口冰水,一听这话连忙摆手,“别,瞒着她,我更没生还的可能了。佳希很聪明,她有明辨是非的能力,也有知晓真相的权利。再说了,我这干的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,藏着掖着算什么?”
言桦比了比大拇指,笑着夸奖,“不错,挺像个人。”